“媽!我這樣,也都是害怕您為我擔心,著急上火。”黎小雪哭著說著,到底,把藥塞進了黎母的口中之後,又把黎母扶坐在床上。
黎母靠著床頭,好一會兒才緩過了勁兒來,衝著黎小雪,倒還是搖頭:“你就是不能懂得媽的這一顆心啊。就是你不想媽操你的心,你可想過,媽如果操不上你的心,又是什麼樣的滋味兒呢?你的事兒,一天沒有個著落,你媽我的心就要多懸上一天。”
黎小雪又搖著頭,和黎母保證著:“媽,您別為我擔心。我會處理好我的事情的。”
“嗨——”黎母歎息了一聲,“俗話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經曆了那麼一場,小雪,你也應該在這方麵更成熟了才對。這話,我也沒有太直接地和你說過。咱們也是根本的人家,也不求什麼大富大貴,找男人啊,關鍵的還是要有上進心,知道抓錢,知道怎麼過日子才好。感情說到底,就是一點點來培養的東西。處得時間長了,感情也就都有了。隻要有物質上的基礎,生活總也過得去。而物質上缺乏的,再深的感情,多半也都經不起考驗。原來隔壁的倆口幹什麼成日裏地打,說到底,也都是錢給鬧騰的。戀愛和婚姻真的是不同的兩個課題。戀愛的時候甚至可以不食人間煙火,結了婚,需要承擔的,也就太多了。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貧賤夫妻百事哀……”
“媽,”黎小雪更正著說,“這話可也不是這樣講的。人家出自唐朝詩人元稹的一首悼念亡妻的詩,意思是生活好了,和自己……”
“得了!”黎母禁不住又想到了一身窮酸的鍾友誠,不快地,也搶白了黎小雪的話,“念了幾年的書,倒隻能耐在了這裏!什麼詩不詩的,全是閑著沒事兒,胡亂扯皮!凡是寫詩的人,哪裏又會知道生活裏真正的艱辛?鍋都揭不開的,還有心思玩什麼文字上的遊戲?我和你說的,全是正經兒的,不管這貧賤夫妻的話出自於哪裏,原來的意思又是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真正過起了日子來,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都是你可能想也想不到的。”
一直也都給金錢苦惱著的黎小雪,就黎母最後的強調,可以說是切身體會:“好的,媽,您的話,我都記得了。我真的還有一些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還沒有把話徹底說開的黎母,又伸手扯住了黎小雪的衣袖:“這些天裏,動不動的,你就要出門,到底都是在幹些什麼呢?”
黎小雪撅起了嘴,顯出委屈了的樣子:“幹什麼?您又覺得我會幹些什麼呢?也有一些工作上的事兒。”
黎母卻絲毫不為此所動:“你少來!你再正經兒地回答我一遍,你和那個照像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黎小雪又不痛快地說:“我說是普通的朋友,您又不相信,一定要我說是男女朋友了,您才高興了?”
實在不願把自己看見的黎小雪和李君浩之間的過分的舉止說出口的黎母,情急之下,到底說到:“別以為我隻是看著了他給你照相。你們在大馬路上都做了什麼,我也都看在了眼裏。如果你還說你們隻是普通的朋友的話,光天化日的,就做出了那樣的舉止,我真不知道再怎麼說你才好!普通朋友?”
黎小雪隻好說:“我和他確實也隻是普通意義上的朋友。當然,他想和我交往。”
黎母還問:“你難道對他沒有這樣的意思嗎?”
“沒有。”黎小雪簡單而又堅定地回答。
黎母得來這樣的答複,倒有些不是滋味兒:“他是幹什麼的?”
黎小雪又給問得不耐煩起來:“媽,都說了我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您又問這些幹什麼呢?”
“他是幹什麼的?”黎母咬住了這一句話。
黎小雪沒有辦法,告訴黎母:“攝影師。”
“攝影師?”黎母很自然地把李君浩和鍾友誠劃上了一個等號,“小雪啊,小雪,你怎麼就跟這樣的人扯不斷似的呢?”
黎小雪又和黎母苦苦地辯解:“我不想。真的,我拒絕他了。”
黎母對黎小雪還是表現出了不能理解:“你說你不想?你和他那麼並排地走在路邊,就好像一對情侶一樣。你說你拒絕了?你真拒絕了他,就不應該和他再有任何的接觸!你們難道是同事嗎?和一個什麼攝影師?”
“好了,媽。我全聽您的。我不會和他再有任何的來往。我真的有事兒要出去一趟。”黎小雪說著,又把黎母扯著她的手推開。
“全聽我的?但願吧。”黎母心裏頭說著,又追問黎小雪,“既然是這樣,你劉姨那邊介紹的男孩兒,你是不是也看上一眼?”
黎小雪就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圈圈地脹了起來,隨口答應黎母來安排,就急匆匆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