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多好?哪裏又像心情不好的人說出的話?一句句,都好像官場上的辭令,嚴謹到了天衣無縫,不可挑剔的程度。”曹瑩瑩連譏帶諷,而後,又歎息著說,“又道什麼歉?你我之間,什麼時候又要玩這些虛頭巴腦的了?倒是,你真正怨上我幾聲,我還更可以寬了一些的心。說來,也是我當時太著急了你的事情,不夠冷靜。”
聽著曹瑩瑩這些字字都帶了刺兒的言語,黎小雪又是一陣陣地難過,曾經的毫無忌諱的親如姊妹的閨中好友,說起話來,竟也心口不一,甚至含沙射影,哀傷著,隻好說:“你這麼說,還是在生我的氣了。實在不行,我就聽你的,再多等上兩天。”
曹瑩瑩還不解氣一樣:“可別!再有什麼疏漏的話,我可更擔待不起了。要我說,你還是現在就報警為好。現在就報警,總可以再減少你的一些損失吧?你當你上一秒鍾報了警,下一秒鍾就可以抓得著馮館長的人?不怕把這一層的關係搞臭,不怕你那位的畫展真正成為了泡影,我真的建議你,這就把事情鬧大吧!我同事那邊,我也就給個信兒,或者都是一個團夥呢,知道你是這麼果斷的一個人,一時間害怕,一起投了案,或者,就把你的錢一分不差地,都還給你呢。”
黎小雪真正想要追回的,當然是錢,而非馮館長,事情做得太絕,也都害怕把所有都損失了進去:“我也是擔心自己一時間性急,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曹瑩瑩對黎小雪說出這樣的話,早也有所預料了一般:“我也知道這是你的一種擔心。你這是前怕狼,後怕虎,又不願再擔待什麼!怕也罷,不願擔待也罷,屎盆子尿盆子,還都一個勁兒地往別人的頭上扣。還像我剛才說的,你樂意怎麼著,就怎麼著好了。我再多說上一句,恐怕,又要落上一身的不是呢!大家誰也都不傻,何必呢?”
稍做權衡,黎小雪還是願意暫且相信馮館長不是什麼騙子,雖然,這麼否定著自己的判斷,那麼地難:“對不起,我這一陣子腦袋裏真的好亂。你就全當我一時間糊塗,說錯了話。”
曹瑩瑩終於算是放過了黎小雪這一碼:“我怎麼又不知道你鬧心著呢?一大堆的事情,幾乎都趕在了一塊兒,壓在了你的身上。我其實也煩著呢。我這才是好心辦了壞事兒,費力不討好!早知道這樣,我當初怎麼也不會多那樣的嘴,更不會管你們任何的事情。我圖個什麼呢?”
黎小雪也鬆了一口氣:“好了好了,我也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馮館長到底也是一個有身份的人,總不至於為了我的這些錢,毀了自己這輩子吧。”
“我可不表任何的態了。當然,馮館長的消息,我還會盡力地給你打聽的。”曹瑩瑩說了,又寬慰了黎小雪幾聲,就掛斷了電話。
……
李君浩駕駛著自己的車子,漫無目的地行駛在這個城市裏,好像那一首老歌唱的,行駛在無際無邊的曠野。
偶爾,他甚至又會覺得黎小雪還坐在他的後麵,神情凝重地,看著一點點暗下來的街景。
之前不久,他還載著他心愛的女人,向著他的幸福,似乎越來越近。
如果,他沒有提議黎小雪一起看什麼冰雪,沒有遇見他不應該遇見的胡斌,很可能,黎小雪還在他車裏。
如果,他沒有把他的心思和黎小雪說明,黎小雪或者還可以和他散步在街頭,而他還不能把他的心思和黎小雪說明,又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一份愛徹底地吐露?
這些話,這時候說,或者真的不合適,但,不合適的,又好像不僅僅這一個時候,任何時間裏,說出這些話來,似乎也都會是這樣的一種結果。
總是要說,早晚而已。
不吐,其實不快,吐了,更多了許多的煩惱。
也不知道現在的黎小雪怎麼樣了,他真心想打個電話過去,手機在手裏麵擺弄了幾回,又扔開了幾回。
他不知道真的和黎小雪通了電話之後,和黎小雪再說些什麼。
繼續表露自己的真心,他又怕更痛苦了黎小雪,而對自己一時“衝動”的言語示以歉意的話,終於道出的心聲,實在又不甘心就這麼又收回。
他對黎小雪的心,他也知道,黎小雪是早已經明白的。可,他一時間不表白,他心愛的這一個女人,也就隻會裝著糊塗。
他唯獨可以做的,就隻有堅持。
“小雪,隻要你還知道有一個叫作李君浩的男人愛著你,等著你,就好了。”他默默地說著,淚水又盈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