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劍匣(1 / 2)

“三聖寺在這涇河邊上多年,可知道是誰害了我師兄?”李源問道。

“在涇河之上,每年都會有來曆不明的人出現,也有妖魔,他們在涇河之祭‘靈’養‘靈’,貧僧慚愧,未能察知害了崇明施主的人是誰。”法空說道。

李源可不怎麼相信,三聖寺在這關中地帶有著諾大的名聲,可不是平白而來的,而是因為自三聖寺立寺以來,他們在這關中一帶就處於主導地位,曾經的三聖寺的立寺高僧那可是三藏法師座下聽過佛法,受了真傳,佛法高深這才在這裏建了三聖寺。

這麼多年下來,三聖寺在這關中,尤其是長安一帶,已經有了極高的地位,即使是當今下天下紛亂,大家仍然不願意明麵上得罪於三聖寺。

“依大師之言,我師兄死於一個可禦鬼麵食屍魚的人之手,其骸骨因怨氣過重被貴寺以大日如來金焰煉化?是吧!”李源問道。

“阿彌陀佛,施主明察秋毫。”

“我師兄的死因當然會查個清清楚楚。”李源毫不猶豫的接上這話,道:“大師有沒有什麼想再說的嗎?”

“貧僧所知的一切都已經告知施主,施主也應知曉,青羊觀雖也在涇河之畔,但與三聖寺並未有來往。”法空說道。

李源站了起來,緩緩的舉手行禮,但是眼神卻一直注視著麵前法空的雙眼,他的背脊挺的筆直,像是一杆槍,緩緩道:“那就,多謝大師,告知這一切,告辭。”

他一身灰白而寬大的法袍,在站起來的這一刻,身上就彌漫著一種與這整個三聖寺廟格格不入的氣息。

三聖寺是佛門一支,講究渡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們講究普渡眾生,他們的修行是在眾生之中,於紅塵的纏|綿裏修得一顆放下之心。打磨、放下,不沾一物。

佛在眾生之中,在任何一個地方。

而李源是修道的,他修卻是另外兩個字——超脫。

超脫與放下看上去相近,但卻有很大的差別。

道家講無為,講道法自然,然而道家卻也講究逆天。

佛家修行,全在一心,是佛是魔一念之間。

道士們則像纏|綿於深山半腰的雲霧,飄飄渺渺難以觸摸,像白雲在天上俯視著大地上的一切。

李源並沒有真正束發為道,聽師父的意思,若是這一次回去,那麼就將賜予道號,正式束發為道。

他轉身走,走的並不快,身後的鋤禾撲哧撲哧的小跑著跟在身後。他不敢吭聲,跟著李源兩年多的他,感受到師父身上的那種冷肅。

他突然覺得這一座龐大的佛寺似乎也不怎麼樣,師父一路向前,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得了師父的腳步。

法空看著大步離去的李源,他那濃黑的眉皺了起來。

“師兄,他會不會覺得是我們三聖寺害了他的師兄。”法空身後的知客僧走上一步問道。

“昆侖大弟子死在涇河邊,隻怕將有大風波,世事無常,又是一場紛亂,也不知三聖寺能否安然渡過。”法空緩緩說道。

同時他心中又想著,絕不能讓這個昆侖李七知道那天自己其實並不在場。

……

在三聖寺的對麵的一片樹林之中一個座高高的寺塔,那是孤魂寺。

在長安城外渭河邊上,與三聖寺並稱於世的孤魂寺,隻是孤魂寺並不如三聖寺這般有香火,即使是在貞觀年間,它也是冷冷清清。

迎麵來的風將李源的衣袍吹得鼓起,遠處看就像是一片灰白的雲朝著山下飄落。

李源一路的向下走,他的心頭卻浮現著剛才與法空和尚的交談的一切,包括法空和尚的表情。

以前他沒有見過法空,隻是聽說法空是佛門金剛,性格剛毅,不像一個和尚,倒像是一個行走天下的義士俠客。

今日一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佛法有精進的原因還是什麼,李源覺得這個三聖寺大弟子修為且不說,一身氣韻倒也如傳言,隻是不知為何,心中總覺得對方似乎在隱瞞著什麼。

他心中想的是什麼原因,讓三聖寺將自己師兄的骸骨不等昆侖來人就處理掉。三聖寺可以將那骸骨封印著,等待昆侖來人完全沒有問題。

他又想起自己從渭河而下,入涇河之時見到的那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鬼麵食屍鬼,那是有人驅禦的,是人養的一種水中‘邪靈’。

那是誰?與師兄的死有關係嗎?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師兄是昆侖掌教的親傳弟子,是昆侖大弟子,無論是誰要殺他都必須思量一下身後事。

是因為師兄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還是發現了什麼讓人不得不殺他,或者是殺他不是目的,而是針對昆侖。

一輛馬車停在了三寺聖的台階下,先是一個水蘭色裙服的女子跳下馬車來,她的雙眼四處看了一眼,隨之便落在李源的身上。

李源站在那台階上看著她,她的眉頭微皺,緊接著有一個身著煙羅紫色衣袍的女子從馬車之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