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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清有些糾結,對於他來說,他隻想好好的經營龍虎堂,不想涉入這裏的恩怨之中。無論是昆侖還是三聖寺,都不是小門派,即使是龍虎山在這裏,都要考慮一下的。
而他做為一個駐堂長老,若是隨意的涉入這恩怨之中,萬一給龍虎山惹來了麻煩,那就太不應該了。
隻是昆侖與龍虎山向來交好,而且昨夜裏自己才傳信回龍虎山,自己的侄子張朝陽不日將至,他很清楚自己侄子與這昆侖李七的關係很好,自己今日如果是什麼也不做的話,到時侄子還不知道會想怎麼來彌補慚愧。
在自己的侄子心中,自己的行為是一種失|身份失臉麵的行為,會讓侄子覺得難堪。
想到這裏,他還是決定去見一見那昆侖李七。
李源見到張雲清的時候沒有驚訝,但也沒有過多的別的什麼表示,隻是點頭道:“張長老莫不是也要去三聖寺?”
“貧道法力低微就不去了,現在來這裏,是有一言相勸,你這麼做貧道能夠理解,但是為何就不能等上兩日,兩日之後大概朝陽也就到了,到時有朝陽陪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即使是說話,也多一張嘴。”
“若是能等,那直接等昆侖來人不是更好。”李源說道:“多謝張長老的好意。”說完他要說,張雲清再一次喊著說道:“既然如此,那貧道也不再相勸,這裏有一道龍虎山之中祭祀二十年的龍虎如意符,你帶上,也好在關鍵之是護身之用。”
李源搖了搖頭,道:“三聖寺約我昆侖,而昆侖弟子卻用龍虎山的法符,這要是傳出去,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我昆侖無法。”
張雲清歎了一口,道:“罷了,你去吧,不過,既然你要去,為何還要帶這小童去?”
他才一問出口,旁邊的鋤禾立即大聲的回答道:“師父與人鬥法,豈可無捧劍人,師父劍下不斬無名者,豈能無問名之人,我身為弟子,自然要記下師父劍下斬了誰,他日其後人尋仇,我自當一一承接。”
張雲清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鋤禾小小年紀居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不禁心中感歎昆侖所收之徒先不論其修行之資質,單這份心氣就養的與眾不同。
李源很清楚自己這一去意味著什麼,也猜到可能會發生什麼。
在他的心中,三聖寺有問題,虞府更是問題極大。昨天晚上,三聖寺後麵來的玄寂更是沒有半點的留手,李源可以肯定自己如果接不下來,一定會死在那裏。
可盡管如此,他當時依然沒有下殺手,在他看來,如果殺了,那麼後麵無論要再去三聖寺詢問什麼,都不能了,因為那就是仇敵了,可是玄寂居然死了,而三聖寺則是認為自己殺了玄寂。
這一次,他將去探一探底,看看三聖寺究竟是不是有問題,看看這關中群修又都是什麼態度。
若是他們今日想要昆侖弟子在這關中長安之中折劍斷魂,那麼李源也會讓他們看到可以下山行走的昆侖弟子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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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駕水色玉馬車在涇河上奔行,拉車的馬不是真的馬,但是卻比任何真馬都要神駿。
那馬是銀白色的河水凝結成, 那四肢的由水凝結的肌肉顯得強壯無比,總共四匹,車廂寬大,車架上有一個老頭坐著坐在那裏,一手握韁繩,一手揮動著銀色的鞭子。
每一鞭的揮動,那河中的水都沸騰了,同時有風相隨,嘩嘩河水奔流的聲音在河麵上響起。
銀色的車簾掀起,裏麵坐著辟邪公子與綠綺姑娘。
辟邪公子一身寶藍衣袍,衣袍上碧浪如花。
他旁邊的綠綺姑娘看著那正沿著河岸走的李源師徒說道:“七公子太意氣用事了,今天本不該答應下來的。”
“該與不該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辟邪公子說道:“能夠下山行走的昆侖弟子,每一個都當得了小派的掌門,既然他決定去三聖寺,那就一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看著與自己弟子一起走的李源,心中有了一分驚訝,因為他看出來李源身上的氣機將鋤禾包裹著,竟是與這片大地、天空,河流那麼的契合,仿佛他在這時在生活了數十年,一呼一吸都引得這一片天地在顫動,如這一片天地的心髒。
就在昨天見李源之時,辟邪公子也沒有這麼的強烈。
李源走的並不快,然而他的每一步都走的那麼的自然,如果說這大地有脈動的話,那麼他的每一步都踏在那個點上,他的神意在這行走之中越來越熾烈,熾烈如火焰一般衝宵而起。
鋤禾隻覺得自己這一刻飛了起來,仿佛多了一雙眼睛、耳朵觀看聆聽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在他心中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他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自籠上心頭,仿佛自己的心竊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