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乾銘等幾人朝那寺廟的方向走去。
奇怪的是,走著走著,卻不見了那寺廟,走進一個小鎮中。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鎮,隻一條街而已。
現在居然隻剩下許乾銘一個人了。溫迪娜、章嘉、泰勒斯等幾個人全都消失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連時間也改變了。明明是晚上,找地方投宿一夜的,現在居然變成了午前。
許乾銘腦海深處那聲音點化:他現在是一名“重病號”,外號“星際浪子”,藥童瞿曇慈空是他的“接引童子”,要聽瞿曇慈空的安排。
許乾銘忽而有“重病在身”的感覺,這感覺一產生,他真的成了一個“重病號”了。在外星做異客,“突然生病”也是為了需要,他懶得去仔細琢磨自己為什麼必須突然生病,而且是重病。
許乾銘遵照那聲音的點化,按照藥童瞿曇慈空提供的路線,毫不費勁的找到了吊葫蘆掛羊角的小店,是賣羊湯鍋的,剛開門,食客寥寥。
許乾銘就像熟客般走了進去,揀副座位坐下,要了一碗頭蹄、一盤白切,一斤酒,便吃喝起來。
他不明白瞿曇慈空何以要這麼安排,也懶得去猜測,反正總會揭曉的。
湯鍋的味道不錯,很爽口。
客人慢慢多起來。
一斤酒下肚,不過癮,又叫了一斤。
突地,許乾銘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隻是一種感覺,沒有具體的意識,但這一份感覺,又喚起了他的警惕,他照常吃喝,然後以一種很自然,漫不經心的態度默察這份感受的來源。
他終於發現了。
就在他斜對麵的鄰座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上了一個瘦骨嶙峋的老者,也在吃喝。
當許乾銘的眼睛瞟過去的刹那,接觸到的是兩道霜刃似的目芒,隻是瞬間的接觸,如刃目芒倏地收斂,但這一瞬已使許乾銘的心起了悸動,因為那目光在淩厲中透著惡毒。
各自收回目光,照常吃喝。
許乾銘省悟到使他感覺不舒服的,就是那兩道目光。
從目光,可以判斷這個精瘦的老者不但功力深厚,而且存心叵測,因為一般人看人是不會用這種目光的。
由於情況的特殊,所以許乾銘十分敏感。
這老者是什麼來路呢,是所謂看不見的敵人一路麼?
現在是白天,由於怪病的限製,許乾銘不敢興起動武的念頭。
一種必然的潛意識的作用,許乾銘忍不住又把目光掃過去。
老者衝著許乾銘微微一笑。
極尋常的笑,彼此雖是陌生,但幾杯下肚之後,這種情況常常發生,似乎表示彼此同好,可是以現在許乾銘的感受,卻覺得這微笑令人莫測高深,而且多少有些可怕,可以說是必然的反應。
許乾銘可沒笑,一向狂傲的他,實在笑不出來,他故意裝出漠然的樣子。
老者朝許乾銘舉杯,幹了一人口,又笑了笑。
這動作是什麼意思?
“星際浪子,想不到你也是海量!”聲音很蒼宏。
許乾銘心中一動,對方居然叫出他的外號。
“在下似乎並不認識……”
“當然,任何人也不能盡識所有的人。”
“閣下是……”
“老夫瞿曇超岸,兩年前曾經趕上中陰山超覺洞那場熱鬧,因為你老弟表現突出,所以還記得很牢。”
“哦!”許乾銘疑信參半,冥冥之中似乎有了點“中陰山超覺洞”的印象,仿佛真的身臨其境過一般。但他即刻警醒,自己並未真正去過“中陰山超覺洞”,瞿曇超岸這個人也是初次見到,以前素未謀麵,但現在隻能隨聲敷衍老者。
“星際浪子,能再見是難得的,老夫正式敬你一杯!”
“在下敬閣下!”許乾銘不得不舉杯。
雙方照了杯。
“這家湯鍋店在蓮城是店小名氣大。”瞿曇超岸閃動了一下目光:“真正的吃家不惜老遠趕來,老弟你……也是這裏常客麼?”
“啊!不,今天頭一遭。”
“你吃過一次,以後會常來。”
“唔!”許乾銘點點頭,但心不在焉。
“你老弟在蓮城安家了吧?”瞿曇超岸偏起頭問。他的話可真多。
跟陌生久聊天很不是味道,許乾銘尤其不習慣,何況他心裏有事,更提不起興致。
“嗯!”不置可否,含糊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