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曇慈空怎麼也跟了下來?許乾銘想了想,立即明白過來,瘦老頭是投在公孫大郎所經營的客店裏,他的行動已受監視,一旦離店,當然會有人跟來。
“你……你……”瘦老頭語不成聲。
“相好的,回殿裏去咱們好好聊上一聊,別指望你主人救你,他早走了!”瞿曇慈空語調很平和。
瘦老頭身形明顯地一震。
許乾銘從側方彈過去,劍指瘦老頭的肋。
“退回去!”
瘦老頭被迫退回殿中。
瞿曇慈空跟了進來,拉了龕旁的長板凳道:“相好的,你先坐下,站著你會受不了。”
瘦老頭真的依言坐下,手撫左胸的傷口。
“他身後主人是誰?”許乾銘迫不及待。
“讓他說吧!”瞿曇慈空站到瘦老頭正麵,沉聲道,“相好的,你不是本地人,也沒在這一帶活動過,所以區區認不出來,你自稱瞿曇超岸,是真名實姓麼?”
瘦老頭的瘦臉起了抽搐,目光顯出無比的惡毒。
“少得意,你們不會活得太久的。”
“那是另一檔子事!”瞿曇慈空笑笑,“好,就算你姓瞿曇,你主人是誰?”
瘦老頭惡毒的目光在瞿曇慈空臉上一繞,沒有答腔,牙齒咬得老緊。
“相好的,你主子不顧你而去,你還對他這麼忠誠,不值得吧?”瞿曇慈空搖頭。
瘦老頭臉上的肌肉顫動了數下。
“相好的,你隻不過是替人賣命,冤有頭,債有主,區區不會對你怎樣,說了實話就可以上路。”瞿曇慈空用的是軟功。
“殺剮任便!”瘦老頭開了口。
“你真的不怕涅盤?”
“會有人連本帶利收回。”
“可是你看不到了,會瞑目麼?”
“少廢話!”瘦老頭厲吼出聲。
“你真的什麼也不願說?”
“休想!”
許乾銘可忍耐不住了,抖了抖手中劍。
“瞿曇老哥,別多費唇舌了,小弟會讓他說,忙不迭地說出來。”劍尖刺進瘦老頭原先的裂口,絞轉,收回。
“啊!”瘦老頭慘叫,幾乎從凳上栽了下來。
“說是不說?”
“不……說!”
“那就別怪我浪子心狠手辣,一寸一寸割下你的肉。”許乾銘連連咬牙。
“你小子……將涅盤得很慘。”
“你老小子會比涅盤更慘。”許乾銘的劍又抬起。
“哈哈哈哈……”瘦老頭突然厲笑起來,表情是在笑,但聲音卻不像笑,仿佛是重傷野獸的哀嗥。
許乾銘和瞿曇慈空全被笑聲窒住。
“主人,屬下要走了!”瘦老頭狂叫一聲。
瞿曇慈空手一抬,似乎想阻止,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因為瘦老頭根本沒動作。
“他……”許乾銘隻吐出了一個字,便木住了。
瘦老頭已閉上眼。
“他以毒自決!”瞿曇慈空栗叫出聲。
“砰!”瘦老頭栽落地麵。
許乾銘恨極地舉劍就要劈下,折騰了半夜,什麼也沒問出來。
瞿曇慈空忙用手阻住許乾銘。
“小老弟,算了,他已經涅盤了。”
“沒見他服毒?”許乾銘收回劍。
“凡是毒道中人,隨時都準備有解脫的門路,誰也阻止不了。”瞿曇慈空吐了口大氣。
“他身後的主人是誰?”許乾銘又拾回原先的話頭。
“不知道!”
“老哥方才……”
“我們盯蹤他到此地,也看到你入廟,就在你入廟不久,有條人影離開,算你運氣好,如果對方發覺了你的話,後果很難料……”
“何以見得?”
“單從對方的身法判斷,就能看出不是好相,所謂形同鬼魅,隻是句形容詞,而離去的那人影,的的確確像鬼魅一樣,快得使人轉念頭的餘地都沒有。”
“我們算完全撲空?”
“希望三途尊者能有所獲。”
“三途尊者他……”
“他追那人影去了。”
許乾銘喘口氣,閉口無言。
“小老弟,你太沉不住氣!”瞿曇慈空望著許乾銘,“你應該裝中毒裝到底,說不定會得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