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稍矮的武士口已張開,準備說話的樣子,聽綠袍人這麼一喝叱,也閉上了嘴。
許乾銘好奇之念大熾,聽口氣這三個人就是往古廟接應的人,既然是發柩子,何需人接應,看來此中大有文章。本不想管這閑事,但好奇之念卻抑製不下,決定看個究竟,反正酒足飯飽,古廟離這裏並不很遠,同時也不必急著投店,這種小鎮上的客店,虱子蚊子一大堆,既臭又髒,住了是受罪,有地方消磨最好。
於是,他付了酒錢,搶先趕去。
從原路進廂房。
那少女站在門外走廊上,沒發覺有人進房。沒燈,房裏很黑,但院子裏有月光,所以由外望裏很暗,由裏望外卻清楚之至。
許乾銘站到門後,望著那嬌巧的背影,怦然心動,他並非無行之徒,這是任何男人見了出眾的女人時必然有的反應。
整座廟一片死寂。
這少女穿著孝服,如果是陌生者乍見,定以為是女鬼顯魂。
驀地,一條人影從對麵的廂房飄了過來,在通過院子時,月光照耀下可以看出是個黑衣婦人。
許乾銘心中一動,這婦人是什麼來路?
黑衣婦人很快到了少女身前,身法相當輕靈利落。
“怎樣?”少女問。
“他們會熟睡一盞茶的時間。”黑衣婦人回答。
“快動手吧!”
“好!”
黑衣婦人步向廂房門,少女站著沒動。
許乾銘極快地閃到大木櫥的後麵,心裏大為嘀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少女分明與赫連頭目他們是一路的,但聽口氣又與這黑衣婦人是一夥,這兩個女的在搗什麼鬼?
黑衣婦人進入廂房,靠近棺材。
許乾銘下意識地緊張起來,完全猜不透對方的目的。
黑衣婦人開始撬棺,早備了的工具。
許乾銘的心抽緊了,是盜棺麼?可是那少女分明身帶重孝,這就令人莫測了。
下了封釘,棺蓋推橫,黑衣婦人伸手往裏摸。
許乾銘真想現身問個究竟。
一會兒的工夫,黑農婦人摸出樣東西,就著門外透進的光照了照,然後把東西揣進懷裏,迅速地把棺材封好,步出房門。
“找到東西了?”少女急著問。
“找到了!”
“不會錯麼?”
“錯不了的。”
“好,你快走!”
黑衣婦人飄閃而去。
少女進入廂房,在鋪著黑毛毯的木板上躺了下來。
許乾銘陷在迷霧裏,但他知道小店裏那綠袍人和兩名手下不久會到,可能有更好的戲在後頭,所以定下心守候下去。
約莫半盞茶的工夫之後,一條高大的黑影出現門旁,少女相當機警,立即有所發覺。
“是誰?”
“姑娘,是我赫連阿哈!”
“赫連頭目,你……有事麼?”
“姑娘,你一個人怕麼?”
“怕,有什麼好怕的!”少女站起身來。
“姑娘,我……剛剛做了個舒服夢,醒來,就再也合不上眼了,所以,想……”
“想什麼?”
“跟姑娘作個伴,親熱一番!”說著,跨進房門。
“赫連阿哈,你吃了天雷豹子膽,敢打我的李語嫣歪主意,想死麼?”
“姑娘,能跟你這種可人兒溫存上一番,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赫連阿哈,我鄭重警告你,別找涅盤。”
“語嫣姑娘,我……想你很久了,實在憋不住,我不管那麼多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一個縱步,上前拉住李語嫣的手。
“啊!”李語嫣尖叫起來。
“赫連阿哈,你真想做鬼?”聲音發自門外。
“首座,您……您……”赫連阿哈放手轉身,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人抖,聲音也發抖。
月光正當院子上空,雖是照不到的地方也一樣被反射的光暈映得很亮。
許乾銘從木櫥的隙縫看出站在門外的赫然是小店見過的綠袍人,兩名勁裝少年隨在他身後。
赫連阿哈稱綠袍人為首座,他是什麼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