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葉清冉點頭,對周氏和葉長風說道,“祖母,父親,冉兒要問的話,已經問完了,既然碧彩說的這麼篤定,而且證據確鑿,還請祖母派人去搜查蘇嬤嬤的房間,看看是否真如碧彩所說,床下藏有毒藥。另外,這件事不僅牽扯到露落居,還有墨雲齋和晴雪閣,既然要搜,那這兩個地方都要搜。”
“憑什麼?我們又沒做錯什麼事,為什麼要搜墨雲齋?”葉清悠一聽這話,便忍不住了,立即脫口而出。
“悠兒,你在聽風苑侍疾,可為什麼會是杜姨娘喂母親吃藥呢?”葉清冉不答反問,“況且,你既然打著侍疾的名義住在聽風苑,母親的湯藥難道不應該是你親自煎熬嗎?就算不是你,那也應該是你身邊兩個丫頭看著。可你方才聽到蘇嬤嬤怎麼說的嗎?她去聽風苑的時候,看到小爐子上的藥壺沒有人看管!所以悠兒,母親差點中毒,杜姨娘昏迷不醒一事,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葉清悠沒想到葉清冉居然這麼能說會道,竟然把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的事情扯到一起,還能有理有據,讓她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她不由得氣急,也顧不得周氏和葉長風還在旁邊,便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說道:“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自己的奴才做錯了事,卻要把錯誤推到我的身上,葉清冉,你講不講道理?”
“難道趙姨娘的教養,就是讓定國公府的千金小姐直呼長姐的名諱?”葉清冉並不被激怒,繼續挑錯。
她就是要讓葉清悠在老夫人和葉長風麵前露出本來的麵目。葉清悠越是暴躁,就越是口不擇言,就越會失態。到時候醜態畢露,就會很讓葉長風和周氏失望。
果然,周氏開口嗬斥道:“趙姨娘,你看看你把清悠教成了什麼樣子!好在今日是隻有家裏人,若是在外人麵前如此失態,豈不是丟了定國公府的臉麵?回去以後,把女戒女則給我抄寫三十篇!”
“老夫人息怒,是我教導無方,不過二小姐還小,我回去以後一定好好說說她,讓她改正。”趙姨娘立即說道,“老夫人,二小姐可以回去以後再教,可是夫人的事情卻拖不得,還請老夫人盡快定奪。”
葉清冉聽著趙姨娘的話,不由得佩服趙姨娘的應變能力,幾句話便又將注意力放到了蘇嬤嬤下毒一事上。不過也好,她也不想再拖下去了,蘇嬤嬤還跪著,趙姨娘不心疼,她這個當主子的可心疼的很。
“祖母,露落居也不是隨隨便便能搜就搜的,不如您派幾個可靠的人過去,我再讓葉汐陪著,您看如何?”葉清冉問道。
“如此甚好。”老夫人點頭,吩咐道,“香梅、香玉,你們兩個和葉汐走一趟露落居,仔細搜查她們的房間。”
“奴婢遵命。”香梅和香玉應承著,然後帶著葉汐離開。
“冉兒,你別緊張,先坐下吧,是非對錯,等香梅她們搜查完了之後,就會知道了。”周氏對葉清冉說道,“咱們就坐著慢慢等。”
“冉兒謹遵祖母吩咐。”葉清冉點頭應著,衝著周氏淺淺一笑,似乎對周氏的關心頗為感激。
而葉清冉這一舉動,也更加贏得了周氏的好感,她覺得自己這孫女兒自從吃了一頓鞭子以後,果真不一樣了,竟然處處恭敬有禮,也不再是從前那種目無下塵的模樣。
想到這裏,周氏不由得看著葉清冉,點了點頭,麵上露出十分滿意的神色。而這一幕,正好又落在對麵的趙姨娘眼中,讓她不由得更加憤恨了幾分。
明明是露落居的奴才給當家主母下毒,可老夫人居然對葉清冉如此青睞有加,而葉清悠不過是言語之間有些不妥,卻遭到了老夫人的訓斥。
這是何其不公平!
葉清悠當然也是一臉憤恨,想起老夫人要她抄寫女戒女則,她就恨不得將葉清冉扒幾層皮!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葉清冉是故意在激怒她,好讓她在老夫人麵前失態。
葉清冉安之若素地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她的目光低垂,長長的睫毛一撲一撲地,顯得靈動而美好。此時此刻,仿佛她不是在經曆一場浩劫,也不是在為蘇嬤嬤辯護,而是就坐在這裏,享受一路風塵仆仆之後的片刻安寧。
她的身上,一直以來都有那種力量,一種能安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