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撫上她的秀眉間,將她緊皺的眉梢微微扶平,有些心疼。
為什麼事情煩惱呢?連睡覺都皺著眉,難道還是剛才的事情麼?
擔心她會將自己的手臂壓麻,沈寄安一隻手護著她的腦袋,一隻手將她的胳膊拿出來,將那隻柔弱無骨的手握進了自己的掌心裏。
傻瓜,我會讓你看到我對你是認真的。
病房門口,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
聞天靠在牆壁上,呼吸加重。他剛才看到了什麼?沈寄安他......竟然拉著鬱言的手,還有看她的眼神,儼然看自己最愛的人的樣子。
所以,自己根本就沒有猜錯,沈寄安他,真的也喜歡鬱言。
昨天早上醒來,溫泉賓館裏隻剩下他自己個人客人,問過之後才知道鬱言已經在前一天晚上退了房,然後沈寄安也追了出去,後來就來了一個沈寄安的手下給沈寄安辦理了退房手續,好像是說鬱言在半路上出了意外。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聞天就急匆匆的趕回來了。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卻看到這樣一幕。
他再次扭頭向裏麵看一眼,沈寄安正在低頭輕吻鬱言的額頭,心裏一驚,他幾乎就要衝過去了,可是,最後一步,卻又停了下來。
心裏自嘲的冷笑,衝過去又有什麼用呢?是比沈寄安更有財富還有更有錢?或者是更有魅力?好像都不是。
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話,會選擇誰?
答案顯而易見。
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意,聞天低著頭,失魂落魄的往醫院門口走去。
言言,我是真的要失去你了麼?
腦子裏,以前的那些青梅竹馬的畫麵洶湧而來。
“聞天,上來,我載你去學校!”九歲的鬱言一隻腳踩在自行車的踏板上,一隻腳撐在地上,對著自己笑得燦爛。
“不要,”換了一身潔白校服的他走出來,“我是男生,要載也是我載你啊!”
“嗯,可以,不過,等你先學會騎自行車了再說吧!”
高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鬱言忽然在家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一向大大咧咧的她,那一刻像極了林黛玉,半垂著頭,一把將一張小卡片塞進他的手裏,然後雙手捏著裙擺,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聞天,嗯,那個,我喜歡你很久了.......”
彼時,有風從耳邊拂過,他忽然聞到了一陣花香,像極了春天百花盛放的香甜。
大一報道那天,他正在失落,沒有考上鬱言同一所學校的時候,一扭頭,就在背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笑臉。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愕然。
“我來陪你啊!”她對著他笑,燦如夏花。她放棄了原本不錯的一流大學,卻選擇了來這裏跟自己讀一座並不入流的二本大學。
“聞天,你真的要去法國嗎?”大學即將畢業的時候,她站在繁花盛開的櫻花樹下,滿臉的淚水。
“......嗯。”他啞著嗓子應一聲,“就三年,言言,你等我吧,三年之後我就回來找你,好不好?”追夢的是他,卻自私的讓人等自己三年。
可是,當時的他卻完全沒想到這一層。
抬頭,將眼眶裏的濕潤重新逼回去,聞天悲愴的想:如果自己當時沒有那麼自私的話,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呢?
他們依舊在一起,依舊相愛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