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張了張嘴,喉嚨裏像是被烙鐵炮烙過一般,除了能艱難的發出這兩個重疊的音節以外,再說不出一個多餘的字來。
她說自己是自願的,可是為什麼身體在發抖呢?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吧?是因為自己讓她失望了嗎?自己明明對她說過的,不會讓再讓她受到傷害的,可是.......到底還是食言了。
“你別再說了,回去吧!”鬱言看著他,心裏一萬個不舍得,可是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淡漠的樣子。
鬱言冷漠的表情徹底刺痛了沈寄安,強忍著胸腔裏的酸澀,他慢慢往前挪了一步:“言言.......我是來找你的,我是來帶你走的.......”
“嘭--”
整個屋子裏頓時鴉雀無聲,隻有特森的手裏的黑色金屬匣子在冒著冷幽幽的青煙,他剛才毫不猶豫的開了槍,隻不過,對準的不是沈寄安的頭,而是他的腳下。
“媽的,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特森聳著眉毛,吹了吹尚未冷卻下來的槍口,眼神冷酷的看向沈寄安:“我不想惹事兒,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蛋,看在你跟我女人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不殺你。”
他說.......他的女人?沈寄安忽然覺得自己腦子裏疼痛欲裂的,但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抬頭看向鬱言:“他說的......是真的?你.......”
鬱言這才從怔愣中醒悟過來,看到沈寄安有些恍惚的看著自己,心裏五味雜陳,既為他竟然找到這裏來了而感動,也為他剛才差點兒就失去了生命而害怕,還有就是他仍然麵臨被槍殺的危險而恐懼。
“是真的.......”鬱言抖著嘴唇說道:“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已經答應他留在他身邊了,你走吧,回去吧,就當.......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急匆匆的說完這句話,鬱言就趕緊將自己的頭埋了下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忍不住在他麵前流了眼淚。
不能哭,不能讓他看到自己有任何的勉強,隻有逼他死心離開,特森才有可能放過他。
他能來,鬱言已經覺得此生無憾了,怎麼舍得再讓他為了自己而將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呢?
“不,言言.......”沈寄安覺得自己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心裏痛苦,想要大哭,卻要死命的忍住,以至於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言言,我知道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你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氣我的對不對?你在生氣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對你說了那樣的話,是我不對,你要是還生氣的話,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說這麼絕情的話,好不好?”
沈寄安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知道鬱言竟然已經被他們“秘密-處理”了的時候,他真的差點兒就發了瘋,如果不是季二攔著,他當時可能就直接把歐陽昊給活活打死了。
那會兒隻剩下一個念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所以才帶著季二當晚就開了直升機下來。能看到鬱言還活著,沈寄安覺得自己一下子又活了過來,那種感覺從來沒有那麼鮮活過,好像是身體裏的每一個幹涸了的細胞又在一瞬間得到了可以繼續滋養的水分,一下子就跳動了起來。
可是,此時此刻,他覺得的剛才過來來的身體又在死去,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鬱言每說一句話,那些細胞就死去一半。
可是,他不想放棄,失而複得的東西,值得自己用生命去守護,於是,沈寄安又動了,腳步輕輕的往前挪了一步。
特森再次舉起了手槍,麵無表情的瞄準了他的頭。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