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我們就這麼逃出升天了啊!”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自己麵臨的危險也解除了,鬱言也覺得沒必要再次糾結,便換了輕鬆點兒的話題。
“是呢!”季二將腦袋湊近窗戶邊,看著直升機越升越高,哈哈一笑:“哈哈,這還真的是逃出生天了啊!”
鬱言也湊過去,忽然看到已經快要變成了一個點兒的特森帶著他的手下正拿槍指著直升機,貌似還在開槍的樣子,心裏一驚,趕緊扭頭看季二:“怎麼辦,他們開槍了啊,我們........”
“別擔心!”季二臉上的神情倒是平靜的很:“他的槍射程沒有這麼遠的,而且他也不敢亂放槍的,也害怕子彈掉下去傷到他們自己。”
“那......他們追上來了呢?”
“他們不會追的。”季二諷刺一笑:“要說能追的話,他們肯定早就開始追了,現在還舉著個槍瞎吵吵個什麼勁兒啊!更何況,那些人的主要目的並不是你,他們其實是國外一個文物倒賣團夥兒,是為了財寶來的,還什麼東西都沒拿到,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
早在昨天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季二就利用他帶來的數據精準的網絡設備將對方的身份都搞了個一清二楚,知道其實那個特森隻不過是倒賣文物的小嘍囉而已,所以才敢斷定對方其實根本不敢真正殺掉沈寄安。
一個小嘍囉是沒有權利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給團夥帶來麻煩,這是最基本的。
自然也是因為利用了事先藏在了沈寄安身上的監聽器知道了他們昨天晚上會去找村民的麻煩,季二才能有機會精心安排一場營救計劃。
說到財寶,鬱言心裏又是一驚:“是啊,特森其實是很多年前這個村子裏的一個走出去的人的後代,他們是來這裏挖祖墳的,會不會繼續傷害這裏的人啊?”
“你狠擔心這個村子的人的安全嗎?”季二有些驚訝:“可是,我抓了特森的人,知道你原來是被那些村民拿去交換他們的孩子的,他們都那樣對你了,你還同情他們?”
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卻被殘忍的破壞掉,那些人不是蠢蛋,自然知道將鬱言送到那些人手裏意味著什麼,可是他們竟然還真的就這麼做了,自私到殘酷的地步。
畢竟那麼殘忍的對待過自己,隻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能立刻浮現出那天他們舉著可以燒紅半邊天的火把將睡夢中的自己捆綁著毫無尊嚴可言的推出來的情景。
鬱言不是聖人,也沒有辦法去原諒,可是,從另一個層麵來講,她到底是個善良的人,並不想因為這件事兒就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敵意而不再愛了。
“其實......其實他們也挺可憐的。”鬱言抿了抿嘴唇,其實仔細想來,不過是人性罷了,自私貪婪的一麵,誰都有,沒顯露出來,隻不過是沒有被逼到那個層麵去罷了。
那些村民在一群凶神惡煞的侵略者麵前,就像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去,卻無能為力,特森那群人給他們的震懾力絕對是最直麵的,也是最強悍的。
所以,在那種情況下,將她當做犧牲品獻祭出來,似乎是最妥善的方法了。
想開了,其實也能坦然麵對,就像是自己內心深處對沈寄安的感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小心翼翼的藏起來,不讓別人也不讓自己碰觸到。
但其實想開了,也就沒有什麼好膈應的了。
“其實我也沒打算怪他們,”鬱言抬頭,從窗戶裏看著村裝的方向,微微露出了誠摯笑容來。
那片土地上,已經是鍾敏毓秀,青山綠水,小橋流水人家,遠遠的看起來還是那個初見時的桃花源。
那裏依舊安逸而寧靜,那些殺戮,那些背叛,那些傷害,似乎都不過是自己的黃粱一夢而已。
恍如隔世。
鬱言的眼神忽然變得清明,最後浮起一絲熠熠生輝的光亮來,她忽然扭頭看向季二:“季助理,報警了嗎?要是沒有的話,我來吧!”
這一刻,她忽然有了種使命感,這裏這麼寧靜這麼美,不應該被這些不懂欣賞的人毀掉的,所以,她要守護,就當是這裏這麼多天收留了她的報恩吧!
“額?”季二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下:“你.......真的想救他們?”見鬱言的眸子發亮,季二怕她隻是一時衝動,就又試探提醒到:“你可以想清楚啊,這裏跟外界幾乎是斷層的,外麵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還有這麼個地方........”
“我知道,就是因為他們與世隔絕了,完全都沒有享受到現代社會的工業文明啊,所以才會那麼不堪一擊,隨隨便便來一些特森這樣的人,就已經手足無措,任人宰割了。”
鬱言定定的看著季二,眼神悲憫:“其實他們也挺可憐的,這個地方,其實是一個被遺忘了的地方,而這裏的人,也是一群被遺忘了的人,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還選擇漠然置之的話,實在是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