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依舊低著頭,不置可否。
“那現在呢?”太過憤怒,反而能讓人更平靜,鬱言冷眼看著被打的渾身是傷的人,冷淡的開口:“那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為什麼又搞成這樣了?”
聞天的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的,好一會兒才呢喃著開口:“談崩了......這傷.......是他們打的.......”他沒敢說其實是為了不讓她被賣掉所以才挨了打。
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清楚,說了又有什麼用呢?隻是會顯得更諷刺罷了,主意是他出的,人也是他自己誆騙過來的。
“嗬嗬.......”鬱言抱著胳膊冷笑:“你可真夠幼稚的,與虎謀皮?你覺得你能討到好處?”
屋子裏忽然安靜了,與虎謀皮討不到好,這個道理估計聞天挨了這麼一頓打,心裏自然也能明白了這個道理了吧?
沉默的盯著他了一會兒,鬱言的語氣也平淡了些:“你被打成這樣,是他們想落井下石還是沈寄安不想用錢來換我?”
一丘之貉會鬧掰,多半隻有兩種原因,要麼是分贓不均,要麼,根本就沒有贓可分。
聞天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如實回答她,畢竟,這個連自己都沒料到的結果,對鬱言來說,應該是諷刺而又傷人的。
“他應該是拒絕了吧?”就在聞天踟躇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鬱言的聲音,竟然一口就說出了答案。
聞天豁然抬起頭來:“你......你怎麼知道他.......”
果然是這樣的嗎?
鬱言看聞天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並沒有猜錯,清清淩淩的笑一下:“你不知道吧,其實我已經跟沈寄安把話說清楚了,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你們.......沒有在一起?”聞天以為自己幻聽了,他一直都以為鬱言那麼急吼吼的想要跟自己撇清關係,是因為要名正言順的跟沈寄安在一起。
可是......是自己猜錯了嗎?他們......沒在一起?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不想把話題扯到沈寄安身上,鬱言問道:“計劃泡湯,那麼,拿不到錢,那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顯然,打你一頓,也隻是發泄一下怒火?他們還關著我們,是想做什麼?”
這才是重點,獵人一旦掏出槍,就不會空手而歸,鬱言並不認為自己和滿身是傷的聞天被關在這裏,僅僅是為了好玩兒這麼幼稚。
“啊?”聞天被問了一愣,顯然,他並沒有這麼深入的思考過,隻是覺得死死抓住鷹哥的腿,就能換的鬱言的平安,卻忘了去想,自己也和鬱言一齊被關在這裏是為了什麼了。
“他們.......”聞天喉嚨嘟噥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鷹哥的手段,他不是沒見識過,都第一次來借錢的時候,他就當著他的麵,將一個欠了高利貸沒還的人,直接寄將他的手給廢了,活生生的砍的,從手脖子,一刀就給削掉了,斷手飛出去好遠,眼睜睜看著那手在地上蹦躂了好幾下,然後停在牆角,伴隨著那人的淒厲慘叫而不斷痙攣。
當時聞天就沒把持住,臉色一青,就吐了個昏天暗地。
當時鷹哥皮笑肉不笑的命令他將那隻斷手撿起來,算是見麵禮,他連一下子對著鷹哥跪下去的心都有了,但是他更明白,進去了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這些事情,細思極恐。
聞天的渾身開始冒汗,從脊背縫裏露出來,然後遍布全身。
策劃這一場綁架,當時真的是被催債催的要瘋了,根本就沒考慮過後果,想在細細一想,聞天忽然萬分後悔,這下子把鬱言牽扯進來,真的會害了她的!
“哐當--”突然響起來的開門聲,把聞天的思緒從遠處拉了回來,僵硬著脖子扭頭,聞天覺得那扇鏽跡斑斑的鐵皮門,簡直就是“地獄之門”。
一個嘴裏叼著煙,斜帶著帽子的瘦個子男人從門口大喇喇的走進來,指著鬱言說道:“嗨,那個女人,咱們鷹哥讓你去一趟!”
聞天反應迅速的跑過去擋住鬱言麵前,眼神驚恐:“你......你們想要對她做什麼?”
瘦個子邪笑一下,伸出油膩的手拍拍聞天的臉,提醒到:“不是我們要做什麼,是鷹哥想要做什麼。”
聞天驚恐的瞪著他,機械似的重複:“鷹哥......鷹哥他想要做什麼?”
“嗬嗬.......”瘦個子笑得更猥瑣了:“你覺得呢?”見聞天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那人又嘲諷的笑了:“兄弟,你不是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擱這兒裝什麼純情呢?鷹哥那點兒癖好,可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