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的扶住樓梯欄杆,鬱言驚魂未定的去看樓頂另一側的人,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禾苗,一身暗黑係服飾,化著濃豔的煙熏妝,單手叉腰的樣子,像極了二次元中走出來的妖魔鬼怪。
如果不是那句“鬱言姐”,鬱言真的不會以為那是禾苗,印象中,禾苗從來就是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對周遭的事務都充滿了興趣的人。
可是,這人呢?
明顯少了幾分靈氣,卻多了很多的邪肆。
“禾苗,別裝神弄鬼的,八點,我已經來,我想知道的問題答案,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了?”鬱言看著對麵的人,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半點兒波瀾。
“鬱言姐,你什麼時候這麼猴急了?”禾苗的那雙看不見瞳孔的眼睛,靜靜的盯著鬱言,一步步的往下走,然後在鬱言麵前站定,伸出帶著黑色蕾絲手套的手握住鬱言的手,“走吧,這裏不方便說話,鬱言姐,我帶你去個地方。”
鬱言愣了下,隔著手套,她都能感受到從禾苗手心裏傳來的異於常人的冷冰溫度,現在是夏天,不該是這麼冰冷的,鬱言心裏一驚,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她的手,卻發現體型跟她差不多的禾苗,力氣卻是超乎尋常的大。
“你.......”莫名的覺得後背發寒,鬱言急聲說道:“你放開我!”
禾苗回頭,目光落在鬱言臉上,眼神晦澀。
“我........”鬱言不自然的將頭扭到另一邊去,試圖隱藏自己的不安情緒,低聲說道:“我自己走。”
“跟我走。”禾苗瞪著她,黑色顏料過多的眼睛裏,深沉如墨,抓著鬱言的手,沒有一絲鬆開的意思。
“去哪兒?”鬱言一驚,這時候才忽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這個鬱言姐你不需要知道,跟我走就是了。”禾苗說完,隻是淡淡的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然後徑直往前走去。
跟著禾苗七拐八拐的來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前,鬱言還沒說話,就感覺到腰背被狠狠的推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鬱言還沒來得及開口,衝過去的身子就撞開了門。
刺眼的白光一下子照過來,鬱言忙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等慢慢睜開眼睛,鬱言頓時愣住了。
不是她以為的裏麵全是妖魔鬼怪的地方,整個房間,除了她自己,再沒有其他的人,房間裏嗎,沒有一件家具,可是,卻擺滿了畫,大的,小的,油畫,素描。
真正讓鬱言驚訝的,不是這裏有這麼多的畫,而是,畫上的人,她再熟悉不過,是沈寄安和她。
這畫讓鬱言覺得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那畫上的主人公,男人是沈寄安,而他懷裏摟著的........明明是和她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是,她非常能確定,那個人一定不是她。
這裏為什麼回有這麼多畫?每一幅畫,都在向觀看者傳達這樣一個信息:畫中的男人是很愛畫中的女人的。
因為每一個凝望著她的眼神,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都是滿的要溢出來的寵愛。那種眼神,鬱言從來沒有在沈寄安的眼中看到過,從來沒有。
“畫上的女人叫方圓,是沈寄安的初戀,也是他最愛的女人。”禾苗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了鬱言身後,鬱言驚訝的扭頭,看到禾苗的目光落在那一幅幅畫麵上,眼神被妝容掩蓋住了,隻能隱隱看出臉上的表情,專注,卻帶著悲傷和憤怒。
“沈寄安.........最愛的女人麼?”鬱言輕聲重複一句,下意識的伸手,一點點的觸碰到畫麵上的那個笑顏如花的女人的臉。
自己和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所以,自己笑起來的時候,應該也可以像她一樣,這麼美的吧?
鬱言想笑一笑,想像畫麵的那個女人一樣的笑,可是,試圖拉伸了好幾下麵部肌肉,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
“你這樣子,可是比哭還難看。”禾苗的聲音插進來,毫不留情的揭開了血淋淋的事實,“雖然說你們長著一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不過,在氣質上,你卻是一點兒也比不上她的。”
“我沒有要跟她比!”鬱言的聲音徒然增大,語氣裏,已經是她自己控製不住的羞怒和不甘心了。
“嗬嗬........”禾苗扭頭看著她,依舊是冷笑:“鬱言姐,隻不過是畫兒而已,看看你,把自己逼成什麼樣子了?”
愣了一下,鬱言才意識到自己被耍弄了,“禾苗,”將目光從畫麵上收回來,鬱言扭頭,盡量平和的看著她,“你帶我到這兒,就是為了給我看這些嗎?”
“怎麼?不好看?鬱言姐是看膩了嗎?”禾苗淡淡一笑,伸手在最大的那幅畫上彈了彈:“這還隻是冰山一角,這裏有好幾個房間都擺滿了畫呢,鬱言姐,你要一一的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