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姐,走吧,咱們進去。”李玫假模假樣的對著鬱言擺了個“邀請”的姿勢,自己卻徑直上台階走了進去。
鬱言也不計較,淡然的笑笑,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推開門的一刹那,鬱言頓時呆若木雞,大門裏麵,一片觥籌交錯,燈紅酒綠,歌舞升平。
“這裏.......”鬱言吃驚的望著李玫。
“哦,忘了說了,這裏是嶽家。”李玫一點兒沒“忘了說”的尷尬,反倒是有種“得逞”的狡黠,看了鬱言一眼,就將目光移動了別處去了:“今天嶽家舉辦宴會,想著鬱小姐平時沒什麼機會來的,就想帶鬱小姐見識一下。”
“哇。那是誰啊?這裏是宴會耶,她竟然穿成這樣就進來了,真是搞笑!”
“嗬嗬,一看就是土包子嘛,真是,煞風景!對了,你們認不認識她啊?”
“哎哎,打住打住,咱麼可不認識這樣的土包子,我估計啊,一般的土包子進不來,大致是嶽家的哪個窮親戚吧?”
“嶽家有這麼窮的親戚?”
“切,哪個大戶人家沒有幾個窮親戚啊,再說,嶽家以前可也是平民出身發跡的呢,你們以為?”
“可人家好歹是發跡了,最討厭那種人,明明自己沒本事富起來,卻偏偏要撐著人家的庇佑,搞笑,要是我啊,哪裏會有臉來這裏啊?”
“.......”
周圍的奚落,旁若無人,一字不落的進了鬱言的耳朵裏,頓時紅了臉。雖然知道不能太當真,也沒必要當真,可是,這是在沈寄安的母親麵前,說不在乎,那絕對是假的。
“鬱小姐,你還好吧?”
耳邊忽然傳來的聲音,讓鬱言心裏微微一驚,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甚至還帶著一絲暗暗的嘲諷的聲音,讓鬱言頓時明白過來。
帶自己來這裏,不過是沈母的故意為之罷了。
可是,很快,鬱言就又想通了,不過是想要借別人的口羞辱自己罷了,這才是她帶自己來這裏的真正目的吧。
可是,這樣就被打敗了,那也實在是太小看自己了,鬱言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眯起眼睛微微笑著,從那群一直在竊竊私語,但其實說話的聲音極大的人身上掃過,微笑之下,卻帶著一絲冷厲。
忽然就覺察到了一股寒意從門口掃射過來,幾個竊竊私語的人愣了愣,立刻噤了聲兒。
“沒事兒啊,阿姨,隻是,這裏有幾隻蒼蠅罷了,一直在耳邊吵吵,有點兒鬧人!”鬱言的目光又落到了李玫身上,嘴角依舊是帶著笑意的,隻是,那笑容裏,似乎摻雜了一絲其他的,李玫看不太清晰的東西。
“阿姨,這裏蒼蠅不少,您可是要當心不要被咬了啊!”
“你說什麼?”人群中一個女人頓時變了臉色,準備衝過來。
被比作蒼蠅,一群人的目光瞬間就變了,隻是,到底是有眼尖的,認出了鬱言旁邊的李玫,及時拉住了怒氣衝衝的人,小聲耳語道:“哎哎,不要過去,那是沈夫人,惹不起的,別過去!”
一群人悻悻然的離開,李玫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兒起來,有錢夫人的遊戲,就是喜歡看一個女人處於另一群女人中間受到攻擊的樣子,如果主角是鬱言的話,應該也會挺精彩的。
隻是,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那一群女人卻突然識相的不多嘴了,真是讓人好生失望啊。
送酒的服務員從身邊經過,鬱言隨手端起兩杯酒,一杯自己扣在指尖,另一杯送到李玫麵前,笑容恬靜:“阿姨,謝謝您帶我來這裏長見識了,我敬您一杯!”
自被帶進這裏,鬱言就明白其實已經沒辦法全身而退了,正好,其實她也沒想過要全身而退,畢竟,總是不能被動挨打吧,經過兩次的接觸,鬱言已經完全明白眼前的這個沈母,擺明了就是來找茬的。
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一直退讓了,否則,隻會讓她覺得自己其實是個軟弱無能好欺負的人,就會更加看不起。
就算是得不到承認,但好歹,鬱言希望自己還是有最起碼的尊嚴的。
沒想到鬱言會這麼主動,李玫愣了愣,伸手接過酒杯,對著鬱言示意,慢慢抿了一口,目光卻一直都是等著鬱言的,隨著她的動作,目光中光芒閃爍。、
知道李玫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鬱言卻並沒有看他,不卑不亢,兩隻手指扣著高腳杯,仰起頭,微微啜飲一口酒。
她的目的,就是要看李玫看清楚,自己這麼做,隻是因為想讓她明白,自己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平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