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先生,你別激動!”醫生看著他,小聲說道:“其實.....你妻子的情況.......這麼說吧,用這些儀器,頂多也就是能多維持幾天她的生命體征,起不了任何治療的作用.......”
其實,人已經救不過來了,再用著儀器,不僅沒有任何的挽救作用,還需要承擔高昂的費用,病人也醒不過來,隻是會在沉睡中,慢慢的死去罷了。
可是,這樣的話,作為一個醫生,卻是不方便直接說出口的。
“誰說起不了作用啦?”鬱父一下子跳起來,指著儀器說道:看看,你們看到沒,小婉的心跳還在,她就還能活!能活.......”
“鬱先生,你別激動!”另一個醫生過來,攔住準備說話的醫生,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緩,以免再刺激到鬱父,“我們也我們也隻是這樣建議而已,當然,你是病人家屬,最終的決定權在你自己手上,要不要轉出去,全看你自己。”
想著鬱言還餓著肚子等著自己的粥,鬱父最後看了鬱母一眼,顫抖著手揩了揩眼淚,說道:“對不起啊,兩位醫生,我.....我也隻是太激動了,不好意思,失態了,就先這樣吧,先用儀器維持著她的心跳吧。”
從鬱母的病房裏出來,鬱父又忙衝進了洗手間,將自己的臉衝洗幹淨,這才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爸,回來啦!啊,嘶--”看著鬱父推門進來,望眼欲穿的鬱言眼神亮了起來,自己勉強撐著想要坐起來,卻一下子牽動了傷口,嘴裏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低呼聲。
“哎,別動別動!”鬱父忙小跑著過去,一隻手扶住鬱言,另一隻手拿過一個枕頭,墊在鬱父背後,說道:“就這樣坐著吧!”
將鬱言安頓好,鬱父做鬱言病床旁邊坐下來,打開粥的蓋子,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遞到鬱言嘴邊。
“啊,我......我還是自己來吧!”鬱言揮舞著纏著紗布的胳膊,準備將鬱父手裏的粥碗接過來了,可是,鬱父胳膊一抬,就給躲過去了。
“你看看你現在的情況,還能自己吃飯吃飯?”
“額......”鬱言順著鬱父的目光看過去,有些尷尬的笑笑:“沒事兒吧......隻是腿骨折了,胳膊又沒有.......”
“你這跟骨折有什麼區別?”鬱父看著她,佯裝慍怒的說道。
車禍的時候,胳膊上被一塊車窗玻璃插進去了,貫穿傷,疼痛程度,真的是跟骨折沒有什麼兩樣,其實能抬起來就已經很費力了,能不能抓得住粥碗,還真的是不太好說。
鬱言也不好再堅持,將自己的胳膊放下去,任由鬱言一口一口的喂他吃粥。
剛醒來,精神不好,吃了幾口,鬱言就吃不進去了,躺下來模模糊糊的睡著了,鬱父給她蓋好被子,一個人走了出去,想著可以趁著鬱言睡著的時候,去看一看鬱母,哪怕是沒醒過來,隻是看一眼呼吸機,或者是看到心電圖上麵還有曲折的線條,心裏都是稍稍安心的。
可是,等鬱父回來看到鬱言的病房裏,床鋪竟然是空著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裏一緊,忙奔出去,一邊找,一邊大聲呼喚著:“言言?言言?”
還在洗手間裏洗手的鬱言忽然聽到鬱父叫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以為是耳朵出現幻覺了,仔細聽了會兒,這才確定是他的聲音,很急切的樣子,鬱言忙對扶著她的小護士說道:“麻煩你趕緊扶我出去一下!”
“爸!”在小護士的攙扶下艱難的從洗手間裏出來,果然看到爸爸的身影急匆匆的準備從拐角處下去,鬱言忙叫出了聲:“我在這裏呢!”
“言言!”看到鬱言,鬱父忙過來,瞪著滿是紅血的眼睛,幾乎是暴怒的說道:“你跑去哪裏啦?是不是想要嚇死我?”
“額.......”不明白自己隻是去了一個廁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可是,爸爸卻激動成這樣,鬱言真的是有點兒不能理解,怔怔的說道:“我......我去廁所了啊......”
“好了,病人家屬,你把病人扶回去吧!”小護士看著鬱父溫和的笑笑,又看著鬱言說道:“我還有事兒,就不送你回去了啊,路上注意點兒別蹭到傷口。”
“好的,謝謝你啊!”目送小護士的背影離開,鬱言剛扭頭,忽然看到父親紅腫的眼睛裏竟然在流淚,忙驚訝的說道:“爸......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