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就在鬱言哭的聲嘶力竭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很輕的低吟聲,虛無縹緲的從某一處傳了來。
這個聲音,鬱言再熟悉不過,頓時一愣,像是被雷擊中了般,足足愣了好幾秒,這才回過神來,忙抬起頭來,就看到鬱母緊閉的眼睛撐開了一絲縫隙。
“媽媽!”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鬱言一下子抱住鬱母,將滿是淚水的臉埋進鬱母的肩窩裏,哭的更大聲了。
“媽媽.......你........你終於醒過來了,媽媽,我還以為,......以為你.......哈哈,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小婉.......”鬱父也是悲喜交加,握住鬱母的手的手,緊了又緊,看著鬱母的眼神中,除了溫柔,還有可以隱忍的疼痛和愧疚,看到鬱母神色溫柔的看著鬱言,卻隻能艱難的張著嘴,什麼也說不出來的樣子,鬱父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靠近一些,附身將嘴巴放在她的耳畔。
“小婉,說不了沒關係,咱們不急,慢慢來。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我都回答你,啊,別著急!”說完,鬱父抬頭看著鬱母,見對方眼中的焦急消退了不少,似乎還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他便明白自己的話她能夠聽得見,也聽得懂,並且他的解釋也是沒有問題的。
對著鬱母安慰性的笑笑,鬱父將心酸和哽咽都咽了下去,然後說道:“恩,言言已經沒事兒了,你就放心吧,小婉,隻是左腿骨折,別的沒事兒,啊!”
“.......好.......”短促的音符從鬱母的嘴裏說出來,很吃力的樣子,其實父女倆都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在說“那就好,沒事就好!”
“媽媽,我沒事兒,倒是你.......要快點兒好起來啊!”鬱言抬起頭來,滿臉是淚的看著鬱母,“媽媽,我最喜歡吃你做的菜了,你看,你這樣躺著,我都瘦了.......”
即使沒人告訴自己,可是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還是很清楚的,知道鬱言說這些話,不過是安慰自己而已,無奈嘴上又說不出來,幹著急,鬱母隻能費勁兒的將頭扭到鬱言那邊,張了張嘴,流著眼淚。
“媽媽!”鬱言愣了愣,忙過去將鬱母臉上的淚痕擦幹淨,心裏明明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可是,還是要憋住眼淚,看著鬱母微微笑著說道:“怎麼哭了呢?真是的,媽媽怎麼學起我來了?我是因為腿疼,你為什麼要哭呢?”
我是因為舍不得你啊!
心裏想得到,可是,卻說不出來。
看著女兒明明傷心,明明想哭,卻要在麵對自己的時候,努力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強顏歡笑,鬱母隻覺得心裏更是難受了,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鬱言,默默流了好一會兒淚水。
“呃.......”知道時間緊迫,也是害怕自己再這麼被媽媽盯著,一定會崩潰大哭起來的,鬱言忙扭頭看看鬱父,互換了一個眼色之後,鬱言又扭頭對著鬱母勉強笑著說道:“那個,媽媽,爸爸有話跟你單獨說,我.......我就先出去一下吧!”
從病房裏出來,最後默默看了裏麵一躺一站,兩個單薄的身影一眼,鬱言言伸手將病房門關好。
“小婉........”鬱父在病床邊坐下,執起她的手,神情的看著她,盡管眼中帶著淚水,可是卻是極盡溫柔的,看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裏,也是溫柔纏綿中帶著隱隱的明了笑意,鬱父就知道,其實對方什麼都明白。
本想不要直接說她的病情的,可是,如此看來,似乎是沒有必要隱瞞下去了,鬱父喉結動了動,將哽咽咽下去,才沙啞著嗓子,幽幽的說到:“對不起,是我.......是我對不起你,我.......”
還沒說完,就看到鬱母了然的看著自己,然後搖搖頭,不怪你,怎麼能怪你呢?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其實早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老鬱,不怪你,別自責,也別愧疚,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好好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可是,這些話,鬱母也隻能放在心裏默默的講給鬱父聽了,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允許她多說了。
“小婉......”畢竟是處了二三十年的夫妻,即使沒說出口,鬱父也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便也不再糾結這個“誰對誰錯”的話題,附身湊到鬱母的耳畔,柔聲說道:“小婉,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