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大齊,過來一塊吃西瓜唄!嗨,大齊?大齊?”
身後傳來了呼喊聲,好一會兒,沈寄安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再叫他,他現在已經改了名字,白齊,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名字,反正也不用驗證身份信息。
“嗯?”沈寄安微微側頭,麵無表情的看過去:“怎麼了?”
“吃西瓜!”這些人雖然說話做事都很粗魯,不過,卻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工,淳樸的很,沈寄安幫著他們省了不少的工時,都把沈寄安當成了好兄弟,對於他的冷漠,也早就已經習慣了,見怪不怪。
低頭看了看,倒是很大的西瓜,是在工地旁邊的西瓜攤上買的,滿是灰塵,都都沒有洗,就直接切開了,用的那把刀鏽跡斑斑,沈寄安還記得,之前有幾次看見過有人拿著那把刀修過指甲,頓時一股惡心從喉嚨裏躥上來。
“我不吃了,你們吃吧。”怕自己再繼續待在這裏一定會忍不住吐出來,忙站起來,繃著臉走了出去。
“哎?大齊,大齊!”拿著西瓜的人在後麵追了兩步,有些疑惑的看向其他人:“你們說這大齊今天是怎麼了?西瓜都不吃了?”
“人家是公子哥,誰看得上咱這西瓜啊!”
“哈哈哈........”一群人笑起來,又都沒當回事兒,繼續出他們的西瓜去了。
今天的任務並不太重,早早結束了工作,沈寄安拿到了兩百塊的工資,兩張發黃的紅鈔票,工頭遞過來的時候,一股黴味兒夾雜著韓醜味兒直躥進鼻孔裏,沈寄安不禁皺了皺眉。
這要是在以前,肯定會將這些鈔票直接從錢包裏掏出來扔出去的,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可是,這一次,沈寄安卻身手將它們接了過來,還無比珍貴的攢緊了他。
沒辦法,這兩百塊,除了能填飽肚子,還可以用來支付今晚的住宿費,沒錢也不敢去住旅店,因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那些隱藏在巷子裏的廉租房,因為可以不實名登記,按天給錢,給了錢就可以入住。
拿了錢,沈寄安拒絕了其他工友“搓一頓”的邀請,一個人在街上晃悠了一會兒,其實不是什麼街,就是拆遷房掛了個牌子,擺攤經營而已,這是沈寄安以前從來不會涉足的地方,可是,像在卻要將這裏當做棲身之所。
看著整條街的煙火,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滿身油膩的男人將燒烤和啤酒端出來,看著一桌桌人們大快朵頤,盡管肚子早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可是,沈寄安卻是一口也吃不去。
他不習慣,真的不習慣,不是自己矯情,而是真的沒有辦法接受,第一次來這裏,餓得實在是受不了,就找了個相對幹淨點兒的攤位上叫了一份餐,可是,當天晚上就是發燒鬧肚子,第二天差點兒起不來了。
原來,生活習慣一旦養成,你的身體真的是沒有辦法接受和以前的習慣相差太遠的東西。
“咕咕........”肚子裏又開始叫個不聽了,明顯感覺到胃壁在相互摩擦,很是難受,四周看了看,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個相對整潔的小店,沈寄安忙衝了進去。
買了一瓶礦泉水兩個麵包,沈寄安邊啃邊往自己住的地方趕,這地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逛的了。
夜深人靜,偶爾從對麵的巷子裏傳來幾聲狗吠聲,清白的月光從窗口照了進來,勞累了的一天的沈寄安在月光下睡得正熟。
“是這裏嗎?”門外,四五個身輕力壯的男人押著房東,雖然凶神惡煞,但是卻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了的。
“是這兒是這兒!”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房東早就嚇得要站不穩了,忙點頭如搗蒜。
手起刀落,利索的一拳砸在房東的頸後,房東應聲倒地,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目光,將昏死過去的房東抬走,另外三個人留下來,其中一個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萊,對著門鎖輕輕一劃,房門瞬間就開了。
泛著冷光的微型手電筒在床上的人臉上照了照,男人臉上的表情微微鬆了鬆,然後又從口袋裏逃出一條白色手絹,在男人的鼻子前晃了晃,才又扭過頭來,對著其他人點了點頭,其他人會意,忙過來,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將人直接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