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言言,這段時間啊,你就住在這裏陪陪我吧,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嶽言芷拍拍鬱言的肩膀,繞道她身後,推著她的輪椅準備走。
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忘記沈寄安還在這裏這一茬了,嶽言芷故作輕鬆的對著鬱言笑著,目視前方。
“等等!”鬱言忽然皺起了眉,轉過頭去看著嶽言芷,恢複了一貫的睿智模樣:“言芷,為什麼沈寄安會在這裏?這裏不是你的房子嗎?”
“這裏........”,沒想到鬱言還記得這一茬,嶽言芷臉色有些不自然,看著鬱言的目光也跟著有些躲閃,頓了頓,才有些微微慌張,但卻故作輕鬆的說到:“是啊,這裏就是我的房子啊,不過........我也不是隻有你一個朋友嘛,嗬嗬........”
“這樣麼。”鬱言神色一變,回過去頭,雙手撫上輪椅的護手,自己開始操作,就要往院子外麵走。
“言言!”嶽言芷愣了愣,這才明白過來,鬱言是要自己離開的意思,忙追過去,一把抓住輪椅的護手,說道:“你要做什麼呀,言言?”
“回家。”鬱言被迫停下,頭也沒回,沉聲說道。
“這麼晚了,回去哪兒啊?”
“回我自己的家。”
“言言!”嶽言芷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鬱言麵前,說道:“別鬧了,言言,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沈寄安嗎?討厭到待在同一個屋簷下,都不行嗎?可是,你還記不記得,你們曾經彼此相愛過?”
嗬嗬,他們曾經彼此相愛過?真是可笑,是“彼此相愛”麼?她哪裏有那個榮幸,能得到你和沈寄安“彼此相愛”的機會?是不是太高看了他些?
“好了好了!”見鬱言神情沮喪的低著頭,眼淚又要落下來了,嶽言芷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實在是太傷人了,心裏一軟,忙低頭,愧疚的看著鬱言,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言言,我知道你又在想那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日子還要過,是不是?”
看著鬱言的直愣愣的眼神忽然閃動了一下,嶽言芷決定趁熱打鐵,在鬱言麵前蹲下來,眼神真摯的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沈寄安,可是,不見麵事情就過去了嗎?顯然不是的,事情不說清楚,不解決,永遠都會是心裏的一根刺,逃避,隻會讓問題越來越大,越來越難以解決,就像是滾雪球一樣。”
鬱言這才緩緩抬起頭,看著嶽言芷,眼神猶豫。
“不管怎麼樣,分手也好,在一起也好,你和沈寄安之間,其實還缺少一個解釋,一把話說清楚的機會,對不對?”嶽言芷看著鬱言的眼睛,開始引導她:“你也知道,以沈寄安的能力,你想要躲過他,這輩子估計都不太可能。”
“那......”鬱言嘴唇抖了抖,看著嶽言芷,憂鬱的小聲問道:“那我要怎麼辦?言芷,你說.......我要怎麼辦?”
“跟他把話說清楚啊,”嶽言芷慢慢站起來,目光越過鬱言的頭頂,看向某處,輕聲說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話說清楚,這才是永絕後患的辦法。”
鬱言順著嶽言芷的目光扭頭看過去,就看到那扇門後,剛才隱沒進了陰影裏的人,此時此刻又出來了,靜靜的站在門口,靜靜的盯著自己在看。
“言言,”嶽言芷低頭,靜靜的看著鬱言,雙手慢慢撫上了鬱言的輪椅推手,輕聲說道:“我帶你去吧,你見他?”
鬱言眯起眼睛,靜靜的看了那個身影好一會兒,才有些猶豫不決的點了點頭,一雙手不自覺的在腿上捏緊,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終於還是躲不掉,要麵對麵了麼?
隨著輪椅一點點靠近那扇門,鬱言的心忽然以一種很難出現過的頻率開始跳動起來,很明顯,因為每一聲都似乎是直接在自己耳邊撞擊的一樣,有力,響亮。
那個人影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鬱言這才看清楚,原來一段兒時間不見,那人竟然消瘦了那麼多,臉頰微微陷了下去,原本一頭烏亮的頭發,似乎也失去了光澤,下巴也變得削尖,臉色蒼白的可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西裝不太合身,原本的“衣架子”身材,顯得有些幹癟了。
那個人,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唯一沒變的,似乎隻有那雙眼神,依舊明亮,閃動著琥珀色的光芒,還有那看過來的眼神,溫柔中透著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