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緊閉的房門被輕輕打開,房間裏,隻留著一盞昏黃的小台燈,粉色床品裏,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沈寄安靜靜的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那張臉未施粉黛,卻依舊名言明豔動人。
雖然看起來比上次的氣色要好,也並沒有那麼消瘦了,不過,與一年前自己見到她最初的樣子,還是差了好遠。
在床前坐下來,沈寄安心疼的伸手,輕輕觸摸著鬱言的臉,手指在觸摸到她的臉龐的那一刻,心裏忽然微微動了一下,眼眶一熱,忽然有了種落淚的衝動。
是真實的觸感,原來不是自己在做夢,言言,自己心愛的女人,此時此刻,就這麼直直的躺在了自己的麵前。
“言言.......”低低的呢喃著,沈寄安的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所有的感覺一起湧上心頭,沒有那一可不好哪一種好受的。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原來是因為我,因為沈家,才最終傷害到了你,傷害了伯母,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
一定怎麼樣呢?沈寄安忽然卡了殼,一定會好好陪在她的身邊嗎?一定會去找那些傷害過了鬱言的人討個說法嗎?顯然,不太可能。
所以,忽然就覺得自己的這些話也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說辭而已,沈寄安隻覺得心裏很是愧疚,以至於,就是靜靜的坐在鬱言旁邊,沈寄安都會覺得羞愧,甚至覺得,其實自己根本就是沒有資格坐在這裏的。
觸碰在鬱言臉上的手,忽然頓住,沈寄安站起身來,急匆匆的走出了鬱言的房間。
“嗯?怎麼了?”嶽言芷剛準備回自己的房間,迎麵遇上了沈寄安急匆匆的從鬱言的房間裏出來,忙疑惑的拉住他問道。
“沒什麼。”調整了一下情緒,沈寄安淡淡的說到:“我就是來看看她睡著了沒有,有沒有踢被子,她睡覺不太老實,會踢被子的。”
“那也不用這麼著急著走吧?”看著沈寄安又急匆匆的準備離開,嶽言芷又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微微皺眉:“到底怎麼了啊?”
“我要離開這兒。”
“你說什麼?”嶽言芷一愣,手裏的水果都差點兒掉到了地上,猛地轉過身來,與沈寄安麵對麵,“你.......你要離開?我沒幻聽吧?”
“我要離開。”
“為什麼?”嶽言芷依舊是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從沈寄安嘴裏說出來的話,“沈寄安,你們到底要搞什麼?你躲了這麼久,難道就是為了見鬱言一麵嗎?”
“我沒有辦法麵對她........”沈寄安低著頭,聲音幹澀又帶著濃濃的悲哀感:“我說過無數次,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可是,事實上,每次,她受到的傷害,幾乎都是因為我,就連這次......這次也是,等言言醒過來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麵對她.......”
看似是一番“高談闊論”,可是,在嶽言芷聽來,卻是好笑又好氣,無語的看著沈寄安,然後說道:“原來我是高看了你了,就這麼點兒挫折,就覺得無法麵對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啊?如果是真的愛,難道不應該想著時時刻刻陪著她嗎?難道不是更應該好好珍惜的嗎?”
“真是搞笑,你愧疚了,你覺得無法麵對了,那些傷害,難道就會沒有了嗎?難道她的痛苦就會減輕了嗎?”
“沈寄安,你之前也算得上是花花公子吧,萬花叢中流連忘返的日子又不是沒過過,怎麼還跟初入情場的小男生一樣幼稚啊,愛情,最可貴的是陪伴,如果連陪伴在她身邊都做不到的話,那幹脆還是不要在一起了。
嶽言芷說著,將手慢慢鬆開收回去,目光也跟著從沈寄安身上移走,然後淡淡的說到:“反正,話都說了,要不要走,都隨你,不過,有件事兒我需要提醒你一下,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你一個配的上她的男人,如果你選擇離開,那麼,我會幫她找一個很好的來替代你。”
“你敢!”沈寄安豁然抬起頭來,瞪著嶽言芷,火氣翻湧。
“敢不敢,你可以試試,而且,我絕對不是唬唬你而已,因為,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其實,你應該感謝他,要不要他,估計鬱言也不能恢複的這麼快。”
第一次,嶽言芷敢在沈寄安說這些話,其實,拋開他的身份來說,他其實也隻是一個平常人而已,會患得患失,也會因為主觀感受超前,而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