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鬱言從疼痛中醒過來,四周漆黑一片,觸到冰冷的地麵,鬱言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和淩嘉揚一起摔下來了。
對了,淩嘉揚,淩嘉揚呢?心裏一驚,想著淩嘉揚還受著傷,鬱言忙伸手胡亂的往身邊摸去,感覺到好像摸到了一副軀體,手裏的觸感,一片冰涼。
“淩嘉揚!淩嘉揚!”鬱言忙撲過去,搖晃著淩嘉揚的身體,又驚又怕,大聲叫道:“淩嘉揚,你……你還好吧?”
叫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反應,鬱言又慌忙往他的胸口摸去,好在胸口還是溫熱的,隱隱還有跳動的頻率,提起來的心稍稍放了下來,鬱言暗暗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看來是喊不醒了,要靠自己的能力將他帶出去了。
借著亮起來的月光四周看了看,鬱言這才發現,這裏是坡地,往下再走幾步,就是平地,穿過去長滿灌木叢的坡地,就可以出去了,隻要能走到外麵的大道上,求助就方便多了。
確定好路線,鬱言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又蹲下身,扶住淩嘉揚,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硬撐著往坡下走去。
剛在在上麵看的時候,覺得距離不長,可是,當真正走下來的時候,鬱言才發現,實際上要走過這片坡地都艱難的很。
沒多久,鬱言就已經氣喘籲籲了,停下腳步擦了擦臉頰的汗,鬱言抬起頭來,放眼看過去,黑茫茫一片,對於不到一百斤的鬱言來說,自己體重兩倍重的淩嘉揚全部的重量都在自己身上,這真是一種煎熬。
深吸一口氣,抓住淩嘉揚的手臂,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覺得眼前一黑,鬱言就失去直覺,一下子撲到了地上。
月色落下來,映照著坡地上兩個身影,幾個黑影從旁邊的林子奔出來,走到兩個人旁邊,仔細看了看,然後手腳麻利的將兩個人抬了起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全身都沒有知覺,隱隱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費了好大的勁兒,鬱言才將眼睛撐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
想要坐起來,可是,試了試,全身根本就沒有力氣,微微側了側頭,看到了密密麻麻吊著的透明橡膠管子,鬱言才明白,自己竟然是在醫院裏。
“言言,言言!你醒了?”忽然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即使是帶著沙啞,卻透著磁性,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能聽出來,這是淩嘉揚。
“太好了,言言,你都昏迷了兩天了,真是嚇死我了!”淩嘉揚一把拉住鬱言的手,湊過來,猩紅的眸子裏,閃動著明亮的光,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很久沒有睡覺了,麵色蒼白,也隻是因為這一點兒欣喜而讓整張臉多了分生氣。
“我……我怎麼了?”鬱言看著淩嘉揚,有些疑惑。
“額……”沒想到鬱言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裏,淩嘉揚愣了愣,隨即說到:“你救我的時候,脫水昏倒了!”
“我救你?”鬱言微微皺眉,開始回憶起來,腦子裏都是零散的記憶,森林公園、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昏迷的淩嘉揚、踏空的腳、月光下的暈倒……
好一會兒,才將所有的片段拚湊起來。
扭頭看向淩嘉揚,鬱言這才注意到,他的一隻手臂上是纏著紗布的,胸口敞開的雪白襯衣裏麵,隱隱露出紗布來,想起昨晚的事兒,鬱言就心有餘悸,微微皺眉問到:“對了,你……你是怎麼回事兒啊,昨天晚上追你的那些人又是誰啊?”
“他們……”低頭沉吟了一下,淩嘉揚才緩緩說道:“沒什麼,就是遇到了點麻煩。”
見淩嘉揚有些不想說的樣子,鬱言又追問到:“那些人……和之前我在島上遇見你的時候,追你的人是一夥兒的嗎?”
“嗯。”
“那你報警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報警呢?”鬱言皺眉看著淩嘉揚,有些想不通:“那些人都想要你的命了,為什麼還要放任他們?為什麼不報警啊,讓警察處理啊?”如果昨天不是自己遇到了他,恐怕現在他又落到了這些人手裏了吧?
淩嘉揚靜靜的看著鬱言,忽然微微一笑,卻不說話。
鬱言愣了愣,“你……你笑什麼?”
“言言,”淩嘉揚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溫柔,一雙墨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鬱言,說到:“你這是在關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