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不懂他說的“難怪”是什麼意思,但被打後竟還笑了出來,讓她心中有些悚然。
反正教訓是到了,再撕逼她就要吃虧了。白錦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便下了樓去。
走出酒吧時,她又看了一眼,楊清早已離開了,地上殘落的花瓣也已被人收走。鋼琴旁邊此時已經換成了一男一女,彈著一首歡快的曲子。
出了門,門外便是一片冷寂,熱鬧已被隔絕在身後的世界。那歡樂的音符雖偶爾從門內、窗縫飄出來,卻很快消弭在這寂靜的空氣中,更顯得外麵寂寞蕭索。
她微微抬眼望著蔚藍的天空。
方才,都是她故意為之。如果黎川隻是恨她,她還不會用這麼極端的法子,可他卻讓一個男人來侮辱楊清。雖然她是不會答應楊清的表白,可並不能代表她就能這麼眼看著楊清被人侮辱、誹謗。誠如她所說,她一直視楊清為朋友。她怎麼樣還是其次,卻不能看著朋友因她而被人戲弄、受辱。
方才,也是她和黎川的一個“了結”。他不是恨她嗎?那她“死了”,他是不是就如願了?他要是還來逼她,那她也會“說到做到”。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如今,她就是“不要命”的。
她不想再逃避,逃了四年,她累了。
自從和那個人結束後,她就再也沒有什麼可避的了。對黎川,她雖有內疚,但這內疚早已無法彌補。而他是那樣一個耀眼的男人,身邊從不缺乏給他“幸福”的女人。他不過是咽不下四年前她背叛了他的事,那麼“彌補”於他而言不過是個發泄仇恨的過程。而她的人生,早已不是當年能肆意妄為的了!亦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了!所以,她對黎川隻能是愧疚!
手機鈴音響起:“老公來電話了,老公來電話了。”當白錦看到手機上的電話號碼時,整理了一下情緒才接通,裏麵立刻傳來一個軟軟糯糯的童音,似是想要讓人咬上一口的糯米團:“媽咪!”
“軒軒!”聽到兒子的聲音時,一股暖流和柔軟便滑過她的心間。
“媽咪,軒軒想你!”
兒子的一句“想你”,頃刻便讓白錦鼻子發酸,方才的淩厲之相已全然消失,隻剩下一片溫柔:“媽咪也好想軒軒。軒軒有沒有乖乖聽爹地的話?上幼兒園時是不是也很乖啊……”
聽著兒子奶聲奶氣的聲音,一切孤寂與悲傷都幹涸了,笑容重新爬上了她的嘴角。
不久,電話那端響起一個沙啞的男音:“白錦,你在那邊還好嗎?”
江辰,與她生命相依的男人。
柳葉依依,拂過她的臉頰,似是一隻不安的手輕輕地搔著癢。白錦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裏,舉目是寥寥晨星,嘴邊又勾出一個清淺笑容:“嗯,都很好。雖然剛剛回來還有些不適應,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相信你。”江辰亦是柔和地說,“軒軒由我照顧,你就放心吧。”
白錦心中又是一暖,笑道:“我要是不相信你,會把我兒子交給你照顧?但你要把我兒子帶壞了的話,我可跟你完不了!”
那邊傳來江辰低低的笑聲:“在那邊照顧好自己……我和軒軒,都很想你。”
我也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