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想到季若涵說的這句話，不禁冒了冷汗。
嚴俞看著出神的她，又看著她放下了手裏的湯勺，咽了咽口水說，
“為什麼不告季若涵，她才是主謀。”
嚴俞回答，
“她走了，我也找不到她。”
“那江欣然呢？”
“她被艾天明騙了，是艾天明一手偽造的證據。”
唐伊想起那天的江欣然，覺得她好像更可憐一些，被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人騙上法庭，這和當初被艾天明拋棄，有什麼區別。
“你想到什麼事情了嗎？”嚴俞問。
唐伊沒有說話，想了很久才開口。
“是不是什麼事情，你都不會在意？”
嚴俞頓住拿勺子的手。
“季若涵告訴了我你媽媽的事情，你真的對我隱瞞了很多。我在那個黑屋子裏一直在想，我們在一起這一年多時間裏，你好像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什麼真心話。”
唐伊看著嚴俞，她第一次很失望的看著嚴俞，她愛他，但絕對不是建立在他可以隨意傷害她之上。
“我愛過艾天明，但是他背不信任我。現在我愛你，你也不信任我。其實你一直都很懷疑，季若涵把我關了起來，我是怎麼逃出來的，還是在開庭那麼恰好的時間。”
嚴俞放下手中的資料，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心思被看穿。
“你一定猜不到，季若涵最後心軟了，那兩個看我的人半夜就走了，我從窗戶上翻出去的。”
嚴俞沉默，他第一次對自己感到無力，唐伊明明說的這些話明明在觸及自己的底線，可是他沒有辦法再對他發火。唐伊看見他攥的緊緊的拳頭，冷笑一聲，
“我說對了，為什麼呢？我們在一起兩年，我以為這輩子就是你了，我以為我們會結婚，會生孩子，會給他們起名字，會一直在一起。”
唐伊苦笑著說，就像在說一部跟自己完全無關的小說一樣。
“你把我帶到醫院裏來，是想試探我對吧，剛剛問我那些問題，也是試探。試探我是不是真的被冤枉，如果我也是同夥，你會毫不留情把我送去警察局。”
唐伊看著嚴俞，他的眼神冰冷，像在聽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案件。
“一開始，難道你沒有把我當做艾天明的替代品嗎？”嚴俞終於抬起頭看唐伊。
唐伊驚訝，他居然會問出這種話，難道這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你一直這麼覺得嗎？”
唐伊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隻想盡快結束這一切，所有。
“如果你這麼認為，那就是那樣吧。我無話可說，我就是把你當艾天明的代替品。”
嚴俞突然站起來打掉唐伊手中的碗，陶瓷摔碎在地上的聲音清澈又讓人心悸，他的手很大，一隻手就可以握住唐伊的脖子，他逼著唐伊和自己對視，好像經曆第二次被他掐住脖子，唐伊恍惚中覺得沒有那麼痛苦了，她看著眼前的嚴俞，心好像已經死了一樣，連眼淚都幹涸了。
“你再說一句！”
唐伊看著嚴俞發紅的眼睛，他明明已經好幾天沒有睡了，明明看著她的眼睛裏已經沒有那種感情了，卻還要為了自己可笑的自尊把她囚禁在醫院裏，唐伊想到這裏，握住嚴俞掐著自己脖子的手，用力給他的手更多的力量，嚴俞察覺到她在做什麼，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唐伊的雙手緊緊抓住。
“你這次一定不要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