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行路難(1 / 2)

許臻按照穆雲杳在信裏麵,所標注的明確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她所說的那個箱子。

不知道穆雲杳怎麼會對國庫的路線和東西的分布這樣清楚,許臻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不了解穆雲杳。

或許,從穆雲杳那癡傻的毛病好了之後,他就沒有再了解過。

一個人,怎麼會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呢?

許臻立在黑暗的國庫中,手中拿著從邢驚蟄那裏要來的腰牌,不由發起愣來。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好笑的搖搖頭,“怎的又半茬子想起這不要緊的事兒來?”

雖說是笑,可那笑裏頭卻分明還隱藏了兩分落寞。

不多不少,不過是兩分罷了。

加上與他師兄的交情,恰好夠他願意千山萬水的送藥,卻不夠他再發一次瘋,將那曾經的傻丫頭搶回來。

年少的心思,咳,還是正事兒要緊。

許臻很快的回過神來,沒有直接將箱子掀起來取出其中的藥材,而是按照母語那喲所交代,用了一塊兒上好的絲綢的帕子,將自己的手包起來,才用另一隻手打開了箱子。

黑蒙蒙的國庫裏,箱子彈開的瞬間,那火紅的天山紅蓮再次綻放了隻屬於她的光彩。

帶著一種惑人的妖豔,晃得許臻又是一愣。

真美,真美。

隻是在這黑暗的國庫裏,便是如此瑩瑩的剔透。

許臻甚至不由得想象,若是這天山紅蓮還開在一片雪白的冰崖上,帶著孑然一身的傲然姿態,該是多麼美的一副畫麵。

令人神往,不住的神往。

一時間,許臻甚至不舍得按照穆雲杳所說的,將這花瓣摘下來。

沒錯,信中,穆雲杳明確的交代了,為了更加隱蔽和迅速的將這天山紅蓮帶過去,若是扛著這一個大箱子,實在是目標過大,並不容易。

是以,再三提醒了許臻,要用上好桑蠶絲的帕子,見這花瓣摘下來,不能接觸手上的人味兒,再用蠶絲的帕子牢牢的包起來,帶到西關去。

隻有蠶絲的帕子才能再花瓣被摘下的時候,還保存著它瑩瑩的光輝,而不會讓功效喪失。

許臻歎口氣,美好的總是留不住的,而美好的事物,也往往有其畢竟的走向。

與穆雲杳一樣,這都是命。

不論是天山紅蓮,還是曾經讓他有那麼一瞬間心動的穆雲杳,最終,都是屬於他師兄,屬於鎮南王邢墨珩的。

許臻不再猶豫,將另一塊兒蠶絲帕子鋪在一旁,用包著蠶絲帕子的手,將花瓣一朵一朵的取下來。

帶著瑩瑩光暈的花瓣,在手中果然還是原本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損耗。

感受著手中不斷傳來的絲絲涼意,許臻加快速度,將花瓣包好,塞到了胸口的位置。

不敢耽擱,馬上啟程。

許臻裝作往常回家的樣子,出了宮中,才找了自己騎慣的棗紅色千裏寶馬,直接往西關去了。

一直到出了京城,一切都很順利,順利的許臻心中不由有些發毛,連帶著行事越發的謹慎起來。

他不敢打尖住店,隻是累了的時候,特意尋了人潮洶湧的大街,在街上靠著自己的馬歇息上片刻,也不敢睡得深了,就連身邊突然出現的叫賣的小販,也能讓他一個哆嗦,瞬間清醒過來。

如此著急的前行,竟是與穆雲杳和小米的行程一樣,不過兩日,許臻眼看就要到了雲州的地界兒。

然而此刻,卻是出了岔子。

再次啟程的時候,許臻明顯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卻又看不清那人是誰。

不知道跟著自己的是多少人,許臻也不敢輕易的停下了,隻能快馬加鞭的加快速度,隻盼著能在遇上歹人之前,就得到醫穀的幫助。

又走了不少的路,將要進入雲州的時候,許臻才確定下來,跟著他的不是一個團夥,由現有的情況看,絕大多數可能隻是一個人。

且這人功夫估計也不是很厲害的,不然不可能讓他如此輕易的發現端倪。

可若是如此,這人為何在這個時候才追上他?

許臻百思不得其解。

若說是與疾風說的話,和那信上的內容已經被人聽了過去,這人應當在京城就開始跟著他才是。

再說了,信的事情隻有他和疾風兩個人知道,他自己不可能出賣自己,疾風這個為了邢墨珩出生入死的暗衛,更不可能拿邢墨珩的生命開玩笑。

可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他們甚至沒有將這件要緊的事告訴穆將軍和邢驚蟄。

到底是何人?

難道是打家劫舍的強盜或是毛賊?

且不說這強盜和毛賊多數時候都是團夥作案,單就他自己而言,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發生,在出發前,他特意換了極為平常普通的衣裳,不至於貧困,但也絕對的不富貴,就是普通人最不惹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