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
法蘭克福市區的一家醫院。
冬日的暖陽照進白色的病房,給這個滿是白色的屋子裏帶去了一絲暖意。而在過去的這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裏牽動了許許多多德國球迷內心的門興老人則終於在太陽落到地平線之前的時候蘇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和鄒雪隊醫一起守在他病床旁的伊蕾。
“伊蕾。”
門興爺爺叫出了伊蕾的名字。雖然那個聲音聽起來還十分虛弱,但是這樣的時候,再沒什麼比聽到他的聲音更讓人感到高興的了!可是伊蕾都還沒來得及給門興爺爺倒一杯溫水讓他潤一潤喉嚨,就聽到這位老人顯得十分著急地向她問出的話語。
“我……暈過去多長時間了?比賽怎麼樣了?”
聽到險些連命都得沒了的門興爺爺一醒過來就是問比賽,提心吊膽著過了近兩個小時的伊蕾簡直又好氣又好笑。可她還沒來得及張口,就眼睛都紅了起來。
“時間才過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他們去伊斯坦布爾的飛機都還沒落地呢。”
看到門興爺爺向自己伸出的手,伊蕾連忙抓住了它,並給出了這個讓門興爺爺鬆了一口氣也心中感到了些許思慮的回答。
“好,好。”拉爾夫先生連說了兩個“好”,而後就示意伊蕾扶他坐起來。
於是就在給拉爾夫墊好枕頭又把床給搖起來的時候,伊蕾告訴門興爺爺:“在機場的時候,您突發心肌梗塞,把大家都給嚇壞了。之前我已經把您治療成功也脫離了危險的消息告訴給了布拉德娜夫人和俱樂部了。現在俱樂部已經派人過去接了布拉德娜夫人一起來看您了。關於後續治療的事,我們得確定一下方案,比如我們該在靜養多久之後去哪裏做心髒搭橋的手術。”
在把那一切都做好了,又把倒了溫水的水杯遞給了門興爺爺的時候,伊蕾終於又坐回了她先前坐的位置,並在接過了被對方喝了半杯水的水杯之後說道:
“但是現在,我就要帶著您已經脫離了危險的消息去伊斯坦布爾了。也許您會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請原諒,雖然我知道您已經決定好了首發陣容以及備選戰術,也知道您會希望以怎樣的方式進行這場我們和貝西克塔斯之間的比賽,並且我也能夠按照您的方式來指揮這場比賽。可是在出發之前,我還是想聽您對我說些什麼。”
看到在關鍵時刻能夠這樣沉著應對的伊蕾,門興爺爺笑了,他看向伊蕾的眼神,是滿滿的期許。
“伊蕾,我知道我們的執教風格和對足球的理念並不完全相同,但你認同我,我也認可你。你是我挑中的接班人。這隻是一場歐聯杯32強淘汰賽的比賽而已。可你曾經率隊贏過皇馬,贏過巴薩,贏過西甲聯賽在歐聯杯的常勝軍畢爾巴鄂競技、巴倫西亞和塞維利亞。更重要的是,在這場比賽中,你還有你了解的球員們。想要贏下這場比賽對於你來說,並沒有什麼難的。我把那群孩子交給你了,所以你隻要放手去做就好了。”
聽著這番話的伊蕾已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回報這位老人的信任以及期許,於是她隻是向拉爾夫先生露出她的笑容。那是由內心的最深處溢出的笑意。
門興爺爺的話語讓伊蕾的臨危受命變得不再那麼讓人神經緊張。此刻她感受到的不僅僅的壓在了她肩膀上的沉重擔子,還有讓她感受到全身都舒展開了的融融暖意。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攝像功能,並為拉爾夫先生拍攝了一段他對門興的球員們說出激勵話語的短片。而後,她就隻對門興爺爺說了一句“我走了”,並再不回頭地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