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變暗,為民醫院的一間病房中,薑芷淩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卓靜靜淚眼朦朧的盯著她憔悴的麵容,握著她的手,心中祈禱她快快醒過來。
經逸席脫下手術服,走了進來,滿臉的愁容。
卓靜靜回頭看著他:“真的沒有了嗎?”
“嗯。”經逸席低沉的答到。
卓靜靜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她如果醒來、知道,一定會傷心死的。”
經逸席沉默不語,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心如撕裂般疼痛。
忽然響亮的鈴聲響徹了沉寂的病房,卓靜靜淚眼婆娑的接了起來:“還不給我滾回來,都幾點了,你是不想幹了是嗎?”
第一次卓靜靜被人罵的一身體一顫,可能是太晃神了,這要是通常,她一定是第一時間罵回去,她放下了電話,看著經逸席,無奈的說道:“我去上班了。”
經逸席點了點頭,看著卓靜靜離開,他坐到了病床旁邊,目光一寸不挪的看著她……
薑芷淩忽然感覺身體傳來一陣疼痛,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見自己仍然躺在醫院,她記得她出了車禍,她不由得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她的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感覺小腹和腰傳來的痛感,她的心不由得緊張的跳了起來。
她看著守在床邊的經逸席,他臉上的哀傷不言而喻,她皺著眉頭,用極不相信的眼神看著他。
“我的孩子,是,沒了嗎?”顫巍巍的聲音劃破沉寂的病房。
經逸席不忍的點了點頭。
看著他的回答,薑芷淩的手頓時攥成了拳頭,眼淚瞬間流了出來,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她和霍承白的孩子,她就這麼……
躺在床上,身體不住的顫抖,嗓子變得喑啞,牙齒狠狠的咬著自己的手,悲痛欲絕。
為什麼?她不禁要問,為什麼?眼淚猶如決了堤的洪水,不斷的流出,再也控住不住她壓抑的情緒,大聲的哭了起來。
看著如此痛苦的薑芷淩,經逸席覺得他的心也跟著碎成了好多片,可是他卻幫不上任何的忙,他不忍看她一個人掙紮,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
“嗚嗚……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老天為什麼要如此懲罰我?”她隻覺得渾身癱軟,除了哭泣沒有絲毫的力氣。
經逸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慰:“不,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什麼事都要怪自己呢,是老天的錯。”
可是無論他怎麼安慰都止不住薑芷淩不斷流出的淚水,她絕望之際,心中忽然想起蘇曼熙的話,他不愛她,他把她當成是保姆……
如今他們的孩子沒了,她就更沒用了吧,她在心裏呐喊,霍承白,你在哪裏!?
她感受不到額頭和身體傳來的疼痛,因為那些都不如心痛,這麼久,她終於堅持不住了。
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霍承白在門外看見他們抱在一起,陰沉著眸子走了進來,沉聲:“你們在幹什麼?”
他在回來的路上怕他們擔心已經將頭上的紗布和腿上的石膏全部摘了下去。
伴著他的這聲怒吼,兩個人分開。
看見霍承白的出現,薑芷淩的心五味陳雜,她有太多的話想同他說,一時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她想要告訴他,他們的孩子沒了,可是看見他如此冷厲的眼神,她的心涼了,她什麼都不想說了。
經逸席看出霍承白誤會了,知道薑芷淩在此刻最需要的人就是霍承白,他開口解釋:“她……”
沒等他說完,蘇曼熙忽然跑了過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早就看見你們在一起,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止一次了。薑芷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不起承白,你知道他……”
“住口。”霍承白製止了她要說的話,不管怎樣,他都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受傷了。
薑芷淩冷冷的看著囂張跋扈, 滿口胡謅的蘇曼熙,她沒有力氣同她爭吵,她的頭很疼,渾身都不舒服。
經逸席看出薑芷淩的不對,伸手扶住她開口製止:“不是你說的那樣。”
看著經逸席扶著薑芷淩的手,蘇曼熙冷笑:“怎麼就不是這樣?你看你們是多麼親近,身體已經不由自主了,還在這狡辯什麼。”
她轉頭,看著霍承白:“他們這是狡辯。”
霍承白看著經逸席放在薑芷淩手臂的手,他的眼眸深沉,臉色陰沉。
薑芷淩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她完全沒有在意蘇曼熙說的任何話,她隻是注意著霍承白的表情,他的表情告訴她,他已經動搖了,她不想解釋。
經逸席看著不說話的兩個人,他竟然著起急來:“薑芷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