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現在家裏一團雞飛狗跳,人心惶惶,這個暫且不表。
隻說蘇染他們。他們上了洛管事的馬車後,就跟著洛管事一路往省城方向行進。不過,洛管事雖然是專程來迎接他們的,但既然一路回去要經過不少自家的鋪子,他當然也要挑幾個地方去坐坐、看看鋪子裏的情況。蘇染他們當然也就一路跟著他去了。
這一路上,他們可算是大開了眼界。
“感情他們洛家在外頭有這麼多鋪子啊!還做各種生意的都有,這些日子咱們看到的加起來就已經比陳老爺在鎮上的多多了!”這天用完了飯,黃氏關起門來小聲和蘇染感歎。
蘇染笑笑。“咱們還隻是看到了他們在這一路上的鋪子而已。他們家在省城裏其他地方的鋪子更多哩!不然為什麼他們洛家是省城名門,而陳老爺他們卻隻能在鎮上打滾?就連縣裏的那個酒樓他們都沒開幾年就倒閉了。”
是的,原本因為有熏肉那個菜譜,陳老爺他們在縣裏的酒樓生意也算可以的。但架不住後來陳公子作死,他趁著陳老爺生病的時候各種折騰,結果就硬生生的把個好好的酒樓給作倒了。原本縣裏就不是他們熟悉的地盤,那裏做生意的競爭也比鎮上激烈多了,陳公子卻還傻乎乎的以在鎮上的操作方式去操作縣裏的生意,那麼最終不管他怎麼折騰,也不能力挽狂瀾,隻能眼睜睜看著酒樓倒了。
陳老爺後來回歸後,雖然也做了不少努力,可是那些日子陳公子叫陳家元氣大傷,他一時半會也不能把一切都恢複過來,他也很快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繼續鞏固自己在鎮上的勢力上。而等他終於又樹立了自己在鎮上獨一無二的地位後,縣裏他好不容易搶占的那點份額早已經被別人給瓜分了。他再想拚殺進去,那就比當初更難了。
和洛家比,陳老爺就隻是一隻小螞蟻,洛家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他給摁死了。
“真的嗎?”黃氏聽了她的話,她驚訝得不行,“光是這些鋪子,這每個月的進項加起來就都了不得了,要是還有更多,那他們不真是坐在金山銀山上過日子?”
“進項多,那就說明他們出項也多啊!大戶人家的日子,可不像咱們家那麼簡單。等您到了看到就知道了。”蘇染笑著說。
黃氏卻被嚇到了。“有那麼複雜嗎?那……染姐兒,娘能不去了嗎?我怕!”
“娘!”一到了關鍵時候,她娘這膽小的性子就展露無遺。蘇染好無奈,她連忙抓緊了黃氏的手,“您別擔心,這不是有我嗎?我會一直陪著您的。”
“真的?”黃氏還是很不放心。
蘇染定定點頭。“真的!”
“可是,你也沒進過那些大戶人家裏頭啊!那裏頭的規矩你也不懂。我聽人說,那大戶人家規矩多得嚇死人,隨便人一句話說得不對,主母就能把人給活活打死的!他們家又有權有勢,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咱們哪句話說得不對,就對咱們下手了?咱們就是莊戶人家,被他們打死了還不就打死了,官府都不敢去找他們的麻煩!”黃氏越想越害怕了。
蘇染憋笑都快憋不住了。“娘,誰和您說的這些話?”
“就你三叔婆他們啊!”黃氏老實回答,“臨出門前,你三叔公特地叫她們過來交代我的。”
蘇染真是好氣又好笑。“她們胡說哩,您別聽他們的。這次咱們是被他們請進門去做客的,他們肯定會對咱們客客氣氣的。您擔心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真的嗎?”黃氏依然不信。
蘇染都無力了。她就說哩,她這個娘怎麼這一路上都表現得怪怪的,尤其是在隨著洛管事四處走動、每到一處都被鋪子掌櫃殷勤接待後,她就更膽小畏縮了。一開始她還當她是因為沒出過遠門害怕,可現在她才知道她娘根本就是想多了!
“娘,您先別想別的了,您自己說,您這次出來不就是想去見徐明的嗎?他現在就在洛家等著您哩,您確定不去?他苦等了這麼久,要是知道您因為害怕他們家的規矩中途折返回去了,他該有多傷心?”蘇染換了個角度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