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希望臣妾出什麼問題嗎?”蘇染反問他,“臣妾不過是一路奔波,身體有些疲憊罷了。現在休息了一會,已經好多了。”
太子一噎。
他和皇帝密謀要除掉蘇染這個蘇家集團的主心骨這事,本來就是出於私心,不能為外人道的。不然,他們也不至於剛才要將其他臣子都遣走了。
在現在,他當然也不能直接把話說出口。不然其他臣子聽到了,他們豈不心寒?狡兔死走狗烹,這是為人臣子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麵,他們也極有可能會推人及己,到時候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所以,麵對蘇染的問話,他一個字都能說。
隻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是親手把毒酒喂進她嘴裏去的。雖然他的確選的是慢性毒酒,可為什麼直到現在,她身上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不對勁!
“殿下!”隻是太子妃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就已經哭喊著拽上了他的衣袖,“您快去看看孩子吧!他不停的在吐血,已經吐了許多了。太醫說……說……”
“太醫說什麼?”
“太醫說,再這麼吐下去,他今天也要隨他的皇爺爺一起去看!”
太子頓時麵色慘白,身體也來回搖晃了好幾下。
皇後本來是撲在皇帝屍身前大哭的,結果現在聽到這話,她也顧不上理會皇帝了。逝者已去,現在他們更需要多關注的當然是活人。更何況,現在出狀況的還是她唯一的孫子!
“怎麼回事?你們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嗎?”她氣衝衝的喝問太子。
太子咬牙。“鄧雲他們不就在那裏嗎?”
“他們沒用!”太子妃大聲哭喊,“方才皇兒開始吐血,他們就說要做法。可是做了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皇兒反而吐血越來越厲害。我忍無可忍,逼問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湊效,結果他們說他們能力有限,怕是救不回皇兒,現在隻有他們師傅或許能有辦法了!”
到頭來,這個事情又繞回到了月姐兒身上。
太子的臉色一時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幾種顏色交錯出現,就連眼神也變得虛空了起來。
“殿下!”太子妃又哭叫起來,“現在隻有吳監正能救皇兒了!”
“……孤知道了。”
太子長歎一聲,他快步走到月姐兒跟前:“吳監正,方才是孤太過狂妄,得罪之處還請你海涵。隻是安平王是他這一代僅有的皇孫,他的存在彌足尊貴,容不得半點閃失。所以,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多和孤計較,趕緊想法子救救他吧!隻要能治好他,你以後讓孤做什麼孤都答應!”
“我記得當初太子您數次尋我求子,話也是這麼說的。”月姐兒淡聲回應。
太子一滯。
已經有了說話不算話的前科,月姐兒這是不願意相信他了。
而且,當著這麼多能讓先帝放心托孤的眾臣的麵說出這話,她也著實大膽!
太子惱怒不已。按照他的脾氣,也是為了保全皇家的顏麵,他本來應該現在就把這個人給處死的。可是,偏偏自己不能動手,還必須把這口氣給咽下去。而且一不小心,自己就要咽一輩子了!畢竟事實證明,他唯一的兒子的死活是和這個人密切相關的。隻要自己想要兒子好好活著,她就不能出任何狀況!
想到這裏,太子心裏又有一絲慶幸——幸虧鎮西王妃沒事。
不然,就以月姐兒對蘇染的感情,難保她在看到鎮西王妃死在眼前後不發怒,直接一揮袖子什麼都不管了!
那樣,他就真要後悔死了!
“孤錯了。”太子無奈低頭。
方才其實他就已經低頭認錯了,可是他認錯認得更簡單直白。身為當今太子,不日就要登基為帝的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承認錯誤,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眾臣見狀,他們眼中也浮現一絲經查。
隻是事關小皇孫,他們也不敢妄言——這位吳監正可是個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主,這些年他們已經領教過她的厲害了。當然,她也是真有本事,不然皇帝太子不會一直這麼縱著她。
現在她之所以能當眾下太子的麵子,甚至都不顧皇帝新喪就直接提條件,也是因為她就是有這樣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