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吞吐著火焰,阻斷了那些長箭衝向楚蒼墨的路,卻也使得整個獸車內,溫度不斷攀升,不多時,帝嵐音的額頭上,就布滿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尤其是,楚蒼墨沒有穿褻衣,依舊上身赤裸,加上他本身體內就有火毒,與帝嵐音皮膚相挨著的地方,更是燙的不行,幾乎想要將人灼傷一般。
帝嵐音有些不太自然地僵硬著自己,側過臉看向那火龍,許是有些慌亂,帝嵐音在轉頭的時候,唇瓣不小心擦過了楚蒼墨的耳垂,自耳垂上傳來的滾燙觸感,讓她下意識的蹙起眉頭,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看向那火龍。
火龍依舊在席卷著那些長箭,可是那些長箭,好像張了眼一般,以箭尖挑開刁鑽的弧度,掙脫開火龍的攔阻,一點點的鑽過火焰,射向帝嵐音和楚蒼墨麵前,帝嵐音麵色一凜,赫然發現,射箭之人,之所以會一下子射出這麼多長箭,完全是因為,他早就料到了楚蒼墨的反應,以長箭數量為優勢,後麵的不斷推動著前麵的長箭,往裏頭鑽來,是一種以犧牲其他長箭為代價,隻要第一支長箭,沒入楚蒼墨體內的方法。
隻要有一支長箭,沒入楚蒼墨的心口,那麼他們就算是大獲全勝!
這樣了解楚蒼墨,又能夠做到連射十二支長箭,除了天承國的皇帝,隻怕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做到了。看樣子,天承國的皇帝,和楚蒼墨的關係,真的沒有傳說中,那麼和諧,起碼在帝嵐音看來,兩個人的關係,已經惡化到你死我活的地方。
要達到這種地步,也絕非一夕之間就可以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手足之情徹底葬送,也絕非一日之功。
若今天的事情,真是天承國皇帝所為,足見他對楚蒼墨有多麼恨,或者是嫉妒?
嫉妒楚蒼墨的實力,嫉妒楚蒼墨的威望,嫉妒楚蒼墨的人脈……
更或者,天承國皇帝是怕楚蒼墨有朝一日功高震主,搶了他的皇位,所以他要置楚蒼墨於死地,哪怕楚蒼墨已經雙腿盡廢,再也無法站起來,天承國皇帝依舊十分忌憚,無法說服自己,讓楚蒼墨活下去,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楚蒼墨死。
隻要楚蒼墨死了,他就是天承國唯一的皇帝,再也無人和他分享至高位置的榮華富貴,以及掌控他人生死的權利。
帝嵐音想,也許這才是天承國皇帝的真實想法。
而且,對於這一切,楚蒼墨似乎都知道,但卻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動天承國的皇帝,反而陷自己於危難之中,這一點是帝嵐音想不通的。
不要和她說,這是因為楚蒼墨念及手足之情,才沒有這樣反擊。
楚蒼墨這個人,無心無情,明顯是個有仇必報的人,讓他看在同父異母的手足情分上,對殘害自己多次的兄長網開一麵,簡直是癡心妄想,他不殺了對方一家,已經算是給了極大的麵子,其他的,根本不要奢望!
什麼手足之情、什麼網開一麵,跟楚蒼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看到外頭的長箭,不斷推進,似乎隨時都有衝進來的可能,帝嵐音微微蹙了蹙眉,看向楚蒼墨時,餘光無意中掃到,楚蒼墨放在她腰間的手臂,鐵臂沉穩有力,炙熱滾燙,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帝嵐音用力的眨了眨眼,將腦海裏一瞬間出現的異樣感覺摒除,沉聲道:“九皇叔,如今我們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若是死了,我要跑不掉。所以,如果你夠相信我的話,就放開我。我們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的多吧?”
“你?你除了會連累本王,還會做什麼?”楚蒼墨瞥了帝嵐音,看她瘦瘦小小,弱不禁風的樣子,微微搖搖頭,不屑地道:“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著吧,一切自有本王。”
額……
九皇叔,你這麼損人,真的好嗎?
嘴角微微抽搐著,帝嵐音感覺到有滿頭黑線滑落,雖然……她確實有點弱,但好歹也已經成為了魔幻師,對付十幾支長箭,還是綽綽有餘的,被楚蒼墨這麼鄙視著,帝嵐音真想一腳把他踹飛,叫他還小看人!
可是,帝嵐音也隻是有膽子想想而已,如今這幅局麵,她可不敢和楚蒼墨內鬥,外頭這麼多人等著殺了楚蒼墨,而她也在獸車裏,又身為楚蒼墨的準王妃,若是楚蒼墨真的因為內鬥分神被殺,那她的小命,說不定也要搭進去。
算來算去,帝嵐音都覺得,為了出一時惡氣,送了自己的小命,實在是不明智的舉動,隻好放棄了和楚蒼墨互嗆下去的想法,認真地道:“你……暫時不能動彈,還抱著我的話,對你我都不利,你總不想我們倆,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