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不久,封遇因為公司有事出了門,隻剩下顧嘉溯一個人在家。
她百無聊賴的看著花園裏修剪綠化的園丁和別墅外麵來來回回巡邏的保鏢,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沒聯係過家裏的人。
去年的一天,她自己的手機被蘇苑“不小心”扔進了水裏,後來蕭梅重新給她買了一個,裏麵的聯係人除了淩家的幾個人外再無他物。
她曾經嚐試過聯係自己的那些朋友和家人,卻被蕭梅罵了一頓,說她既然嫁過來了,就不要想著再和以前的人有什麼牽扯。
她一邊想著,一邊翻著手機裏麵的通訊錄,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無意識按上了淩遠生那一頁。
給他打電話嗎?
不,不要。
既然已經離婚了,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麼聯係了。
她在客廳裏踱著步,眉頭緊鎖,慢慢的回憶起自己父親的電話號碼,確定無誤後打了過去。
她忐忑又緊張的等著電話接通,聽到的卻是裏麵生硬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竟然成了空號……
顧嘉溯捏著手機,茫然的站在原地。
寄托了她最後一絲希望的人都聯係不上了,那她該何去何從?
“老爺,您來了。”
而就在此時,管家李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拉回了顧嘉溯的意識。
她轉頭望去,一個穿著墨色西服的中年男人,步履沉穩的走了進來。
男人也看到了她,幾步走了過來,顧嘉溯正準備開口,他右手抬起往下虛按,截住了她的話頭,率先開口:“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來到這裏的目的,說吧,你要多少錢?”
顧嘉溯被這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愣,沒有馬上回複,男人來到沙發上坐下,雙腿疊起,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目光咄咄的看著她。
“怎麼不說話?那我就給你個數字。”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顧嘉溯麵前晃了晃:“一百萬,離開我兒子。”
顧嘉溯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敢情是把自己當成拜金女了?
見她沒有說話,男人不悅的皺起眉頭:“嫌少?”手指有節奏的敲著茶幾,問道:“你要多少?”
顧嘉溯心思急轉,剛才聽到李叔叫他老爺,看來是封遇的父親封龍騰。可是,他來到這裏,對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意圖是什麼?
“封先生,你誤會了。我隻是昨天在這裏留宿一晚,今天就會離開。而且,我和封遇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哦?那你們是哪種關係?”封龍騰一聲哂笑,不屑的開口:“我這個兒子,他是什麼樣的德行,我比你清楚。”
聽到他語氣中的輕視,即使是顧嘉溯這個不喜歡封遇的人,也皺了皺眉頭。
“封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雖然我和封遇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個很好的人。”
說到這裏,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他分別兩次擋住了別人伸向她的巴掌。一個是昨天蕭梅,一個,是今天早上的周夢蓮。
封龍騰這次沒有開口,他雙眼微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光定定的注視著顧嘉溯,高大身軀形成的陰影結結實實擋住了她的視線,造成的壓迫感讓顧嘉溯十分不舒服。
“封先生,你這是幹什麼?”顧嘉溯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脫離他陰影的壓迫,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些許。
“封遇這個小兔崽子,不知道給那老不死的灌了什麼迷魂湯,竟騙得老東西把家大業大的萊特集團交給了他這個黃毛小子。”封龍騰呼吸越來越急促,表情猙獰:“那老東西死後居然還立下遺囑,對一切給封遇繼承萊特使絆子的人,都會被驅逐出萊特管理層。”
他一邊說著,眼神中露出不甘:“我才是他的兒子!我為他,為整個萊特付出了二十多年的精力,結果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立的這個遺囑就是為了防我!”
顧嘉溯站在旁邊,一個頭兩個大。
她並沒有興趣聽封家這些秘辛,封龍騰現在這氣急敗壞的樣子,哪裏還有剛進來那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但她還是禮貌性的笑了笑,勸解道:“封先生,封遇是您的兒子,萊特在他手裏,和在你手裏,不都是一樣的嗎?”
封龍騰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他輕咳兩聲緩解尷尬,鬆了鬆領帶,冷笑道:“哼,他一個剛從學校裏出來的學生能懂什麼?商場如戰場,ceo的位置再讓他坐下去,恐怕我封家幾代人苦心經營的萊特,就會斷送在他這個不學無術的小畜生手上!”
“封先生……”
顧嘉溯語塞,她不知道他們父子倆究竟發生過什麼,此時也不好插嘴。
正在她在心裏組織語言的時候,低沉熟悉的聲音帶著漠然,在門口響起。
“封龍騰,要這麼說的話,那你就是老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