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對於他這番話倒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整個人好像都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表情帶著漠然,過了一會,他才說:“密碼就設嘉溯生日吧。”
這樣的答非所問倒是讓帝司有些哭笑不得了,他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好像對他的意見還挺大的,不過就算這個小孩子在他麵前多麼對他無視或者嘲諷,他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還很有趣。
兩個人的談話並沒有繼續,因為這個時候的顧嘉溯已經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了眼沙發上的墨墨,又看了眼倚在桌角處的帝司,沉了沉眸子走到男人麵前說:“天色不早了,飯也吃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很顯然這是逐客令,帝司也不是那般不識趣的人,聳了聳肩說:“正好公司有點事,那我先走了。”
顧嘉溯輕輕點頭,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也沒有要送的意思,帝司也習慣她對自己的態度,隻是臨走之前還是回過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墨祁,隨後掛著一抹莫名的笑離開了。
顧嘉溯見他走了之後,來到沙發上將墨祁抱在自己的腿上,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他,看了許久這張越來越像阿遇的小臉,想起今天帝司和她說的話,不知為何她心底的黑暗和不安將她籠罩的嚴嚴實實,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出她的決定,也不知道墨墨會不會接受,她很掙紮,心底也很不安。
墨祁看著她這樣,皺了皺小眉頭,有些關心的說:“嘉溯發生什麼事了。”
這還是嘉溯第一次這樣看著他,墨祁看著她眼底淡淡的憂傷,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突然之間也開始討厭起自己為什麼這麼小,為什麼還不長大,這樣就可以保護嘉溯,這樣就可以為嘉溯分擔了。
“墨墨,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現在不得不因為一些事情,要離開這裏,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你會同意嗎?”顧嘉溯有些害怕的看著他,她害怕那個答案,也害怕墨墨會失望,但是她知道,隻要墨墨說一個不字,或者不同意,那她也不會去,她不相信席謙會一輩子躲在法國,隻不過讓她比較痛苦的是,知道那個該死的男人在哪裏,卻不能去報複他。
墨祁突然沉默了起來,他就那樣看著顧嘉溯,也不說話。
“我……對不起墨墨,我不應該說這些的。”顧嘉溯見自己的兒子一直用受傷的眼神看著她,心底一下就崩潰了,她不是一個好媽媽,竟然對自己的孩子說這樣的話,她太自私了,沒有考慮到墨墨的感受,或許她真的要放棄過去,真的要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
顧嘉溯努力的這樣勸說自己,但是到最後才發現根本沒有用,每當她勸說自己放棄仇恨的時候,她腦海裏總是會浮現五年前的那場爆炸,她最心愛的男人就在裏麵,她哭,她鬧,她發瘋一般想衝進去,但是所有人都在阻止,都在勸她,每次想到這裏,她心裏的痛苦愈發的強烈,她真的沒辦法做到忘記仇恨,因為席謙殺害的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她真的沒辦法做到,但是墨墨,眼前的墨墨就那樣受傷的看著她,她也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放棄墨墨去報仇,她到底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