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洵覺得那應該是真心的笑容,不過要是被綁著的是她,她看見這真心的笑容估計能嚇得立刻去和閻王打招呼。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神仙,都是他們以為而已,我沒騙人!”常修道長拚命搖頭,眾人聽著他的話,想了想,似乎他還真的沒說過他是神仙,都是其他的道士和信徒說的。
啊……不承認自己是神仙,一來以後有事能推脫,二來,不出聲承認能顯得高深莫測些。
這算盤打得還真不錯。
“你從來沒說過?可我親耳聽到了。”卞守靜揚著嘴角,選了她最喜歡的鞭子,示意其他人退後,帶了十足力道的鞭子一揮過去,就如她剛才所說的,皮開肉綻都隻是開胃小菜。
一連兩鞭,常修道長還未做出其他抵抗的反應來,身上的道袍就破了兩道口子,裏麵的皮肉正滲著血,不知不覺間,整個審訊堂內就都是血腥味。
蘇若洵吸吸鼻子,發覺自己不反感這個味道了。
當初在染坊時連柔就和她說過的,這個味道很快就能適應的,她當時還不信,現在就已經習慣了,數一數,其實也沒過去多久。
石赤瑜和高卓奕都不想看了,他們知道了這是個假道士,而剛才他們朝他跪拜的記憶還太新鮮,丟人的感覺席卷了他們全身,即使他們也清楚,別人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可他們也沒辦法再若無其事的待在審訊堂內,覺得鞭子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樣難耐。
被綁在那的是騙人的家夥,而他們恰好就是愚蠢的被騙的人,看著赤裸的現實擺在跟前,清楚了,明白了,所以就無法麵對之前就提醒過他們那是假貨的幾位朋友,以及愚蠢的自己。
開審訊堂那扇門動靜可不小,蘇若洵回過頭去看了看,然後繼續看向常修道長。
真是的,好戲才正要上演呢。
“我說!我會說的!”常修道長顫抖的喊叫著,卞守靜走過去,把他身上的道袍撕開了一些,看著和他吸氣頻率達成一致的正在冒血的傷口,然後再看看他的臉,好心的問道:“你要不要自己看一看?”
卞守靜的聲音就像有魔力一樣,輕而易舉的就引得常修道長低頭。
那道傷口在胸腔下一些的地方,和心髒的距離不算太遠,這不僅讓常修道長想,他現在的疼痛,會不會有一部分是來自心髒。
鞭子的力度會不會隔著皮肉傷到了他的心髒?
他會不會死?
親自製作出來的恐懼順利在他的腦袋裏占據了不小的地方,和疼痛持平了,而剩下的,就是本能的在想該怎麼保命。
“道長啊,你是不是覺得隻要你說了你會說的,我們就會靜靜的等待你緩過來呢?”蘇若洵走到卞守靜身後,腦袋擱在卞守靜肩膀上,直接伸手去觸碰了傷口,聽常修道長疼得抽氣,她笑了笑,“不要這麼天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