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柔沒想到蘇若洵會這樣說,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比起我,你不是更可疑嗎?那大半天的時間裏你足以找到能把人毒啞的毒藥,你說我是晚上偷偷出去把鴇母給放了,那你這種習武之人不是更加輕盈,更能夠讓別人聽不出動靜嗎?”
蘇若洵起身,緩緩靠近連柔,“既然我出去時就吵醒你了,那你為什麼不問我去哪?房間離審訊堂也不算近,加上解開繩子的時間,師姐,你怎麼會等了我那麼久才出去找呢?就算是找,六扇門可不是小地方,怎麼這麼快就找到審訊堂,發覺鴇母被放走了?”
“我真的很好奇啊,師姐,告訴我吧。”
連柔意識到蘇若洵不是隨口一問,而是把這些話憋在心裏許久了。
蘇若洵發覺是她了……
是她太明顯了嗎?
“昨日我對守靜做出那種事,我很愧疚,雖然守靜原諒我了,可我還覺得不好意思,不敢和她見麵,所以就在京城到處亂逛。”連柔緊張的回答著:“而我會走向審訊堂,是聽你離開時的腳步聲判斷的。”
“那就更奇怪了,你當時既然醒了,為何不好奇我為什麼往那個方向去呢?那邊即是去審訊堂的方向,也是離開六扇門的方向。”蘇若洵見連柔已經慌了,不再多問,坐下,挑眉,“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吧。”
把事情這麼理一遍,甚至不需要去解釋她為什麼會出現在紅胭院,別人就自然明白連柔的用意了。
不一會兒後,其他人就都出去了,蘇若洵看著自己手上的繩子,不出聲。
她剛才所說的話還是留了餘地的,畢竟從令以明的意思來看,他並沒有要趕走連柔的意思,那麼結果就肯定是他解釋放走鴇母的的確是她,連柔一切過激或是奇怪的舉動都能歸納在巧合當中。
就是那麼巧,她沒吵醒卞守靜就隻是吵醒了連柔。還是很巧的,連柔一下就知道是她放走了鴇母,立刻趕去看見她和鴇母都在紅胭院。
一切不合理都能被解釋。
反正到頭來就是誤會,她負責體貼師姐就對了。
真是有夠憋屈的。
“連柔,禦史大夫去哪了,你是知道的吧。”令以明以問話為理由,和連柔單獨相處。
“你什麼意思。”連柔瞪著令以明,“你信她不信我?”
“事實擺在眼前,而且我知道他有意想留住禦史大夫。”令以明雙手抱臂,露出一絲心痛的樣子來,“可我沒想到你也知道,更沒想到你也是心狠手辣的,或許一開始他就不該讓我幫他,讓你來,他的大業可能會順利很多。”
“其實你應該早就知道才是,他為什麼要讓我當捕快?就是為的讓你時刻知道你這個異母同父的妹妹在幹什麼,也可以說是培養親情,時間越久,他要挾你就越容易。”連柔失笑,“這些我都是知道的,所以說,我的確是一開始就在幫他做事。”
“可你能怎麼樣呢,你敢把我趕走嗎?他不會殺了我,可是會殺了你的母親,我和她沒關係,如果你為了還蘇若洵一個公道而這麼做的話,我也完全不介意。”
連柔說話時一直注視著令以明,想從他臉上看到更深刻的心痛或是震驚,哪怕是生氣也不錯。
可是什麼都沒有,他就好像在聽著一個陌生人在說故事一樣。
突然覺得,用冷淡來形容令以明有些維和,因為冷清和淡然之間,該是淡然的味道重一些。
他並非是冷血無情或是鐵石心腸的人,他隻是習慣了少說多做以及不露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