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攙著他母親消失在店門口的時候,宋天音卻拉著衍岐的手,一下就跑了出去。
果然,那個男子在拐角處,與他母親爭執,他想去摘他母親耳朵上的金耳環,而他母親卻怎麼也不肯給他。
那個耳環,是她答應給她女兒的嫁妝。
“不要搶,不要搶。”老人似乎很惶恐,又很緊張,她死命地護著耳朵,就往牆角推。
“給我吧,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戴個耳環招搖過市,還想給我找個爸不成!”那男子推著他母親,把她逼到無路可退。
宋天音隻覺得全身血液逆流,無處可去,她與衍岐一下就跑到那人麵前,衍岐把那人拉了起來,對著他的臉上,就是一拳。
宋天音蹲在地上,她看見那個瘋婆子的耳朵那兒已經有了一些血,一下就覺得眼睛紮得很,就是想哭。
她站起來,回過身,對著那個男子的肚子上一腳就踢了過去。
見到她打人,那瘋婆子卻又匆忙抱著她的腿,大哭道:“不要打他,不要打他,要打就打我吧……”
宋天音站在那兒,渾身顫栗著。
那人從衍岐手裏掙脫了去,大罵道:“你們什麼人啊,我找我媽拿點東西,你們管得著嗎?”
“可她不想給你。”宋天音對他怒目而視,那人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模樣,光著上半身,戴著一個假的金鏈子,看起來就沒有良心。
“不給我給誰,給你嗎?有病吧你們。”他想湊上來,可衍岐手往前一伸,他就怕了,剛剛被他打的那幾下,現在都還痛著。
“如果你再敢上前半步,我就讓你折著走。”衍岐愣愣地說道,那個男子嚇了嚇,瞬間就往後栽了半步。
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是誰,反正管他的,他們不可能在這兒長待。
“這個不能給你,這是給你姐姐的。”老人哭道,原來,她並沒有那麼瘋。兩行眼淚,填充了臉上的溝壑皺紋。
“她死了,你要帶到地下去給她嗎?”那個男人有些不耐煩了。
“阿誌,不要這麼沒良心,給你媽留點東西,留點念想。”剛剛那麵館老板也看不下去了,製止了她的兒子,那個叫阿誌的混混。
阿誌往地上瘁了一口,氣鼓鼓地走了,他不相信,他拿不到那一對耳環。賭錢又輸了,這次再還不上錢,怕是連命都要搭上去了。
宋天音把老婆婆從地上扶了起來,老婆婆嘴裏一直念叨:“這是給你姐的,這是給你姐的。”
圍觀的人大部分都是鄰居,看著這一出戲,連聲歎氣,可卻誰也沒什麼辦法,又各自散去。
瘋子耳朵上被扯出了血,宋天音把她扶回那個麵館,她想給她擦一下的時候,那瘋子卻以為宋天音也想要她的耳環,死命捂著耳朵,就是不肯讓宋天音接近。
“算了吧。”老板把宋天音拉住了:“沒什麼事的。”
“我從小就管她叫楊嬸,她兒子叫阿誌。把家裏能賣的東西都賣光了,現在又打這副耳環的主意。這耳環是楊嬸她女兒小時候打的,說是以後給她當嫁妝。沒想到,卻會是這樣,所以老人死活也不肯把耳環給阿誌。”
“那楊嬸沒有其他親戚了嗎?”宋天音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