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音沒有報警也沒有找人幫忙,她知道找再多人,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要死,那就一起死吧,她到店裏買了一把水果刀,她笑了笑,把它塞進了褲兜裏。對於鳳鳴來說,這把刀不過是撓癢癢罷了。可是自己的攻擊力,卻隻有這麼多了。
“死丫頭,你怎麼這麼久不打電話給我!”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了楊思琪的嗔罵聲。
“最近太忙了,這不還是百忙之中給你打電話呢。”宋天音說道,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快活些。
“忙?你忙啥呢?”
“也沒啥,這不快畢業了,忙著找藝術團呢。”
“你還愁找不著工作啊……”
楊思琪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宋天音說著說著,卻覺得很想哭。
她想起來十七歲那一年,與楊思琪和鳳子恩同躺在一個被窩裏,說著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如今想起來,這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隻是不知道從前的是夢,還是現在的是夢。
“哼……”宋天音忍不住抽了一聲,她匆忙收住了:“不和你說了,我現在忙著呢。”
“你怎麼了?”楊思琪還是從她一點微微的語氣變化中察覺出了些許不對。
“沒啥,就是想你了唄。”宋天音說罷,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又哭了。
“肉麻……”
“是呀,那我就先掛了啊。”宋天音說道。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誰也沒有先掛電話,宋天音聽著這樣的沉默,她在等著楊思琪先掛電話,然而,還是一陣沉默。
“思琪,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宋天音說罷這一句,迅速地掛了電話,她不知道楊思琪聽見了沒有,她應該是聽見了吧。
沒想到一輩子這麼短,就才二十來年。
宋天音接著又去了許小東的墓,想起當年那個俊朗沉默的酷哥,宋天音什麼都沒想,隻是當年的畫麵一幕幕的在那種回放。
她又到監獄裏看了她舅舅阿誌,卻一句話也沒說。阿誌看著她的樣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不說話啊。”阿誌急道,難道是衍岐欺負她了?
“你怎麼了,難道是衍岐他欺負你了?”阿誌急了,他趴著窗子,卻被一旁的獄警拉了回來。
“沒怎麼,就是想來看看你。”
阿誌又坐了回去,他看著今天宋天音的模樣,怎麼看怎麼怪,她似乎長大了,變得成熟了許多,可這樣的成熟看起來卻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或許真是和衍岐的矛盾,她不願意說出來而已吧,阿誌又覺得有些愧對於她,作為她的舅舅,自己從未做過什麼。
“阿誌,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做一個好人。”宋天音說罷,轉身便走。
阿誌留在那兒,他懵了,他不明白宋天音為什麼說這些話,這些話太突兀了。
她究竟怎麼了?阿誌不明白。
她本想去看看杜若軒的墓的,可是他被葬在老家,天音也見不著。如今再想回當年的事情,似乎真是徹底放下了。
她又打了個電話給白雪,聊了一會兒,說了一會兒話。白雪有些納悶,宋天音很少講這麼煽情的話的,如今她這是怎麼了?
怕被白雪聽出來,宋天音沒聊多久,便掛斷了電話。走在大街上,她卻覺得人間是多好啊,如果人間沒有那些神仙妖魔,那該有多好啊。
可是,自己再也不屬於這裏了。原以為自己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沒想到活了這二十多年,終究還是有些牽掛的。
厲支休在屋子裏坐了一整天,他不想再出去找宋天音,他要讓她知道,沒有自己幫她,她是不可能鬥得過鳳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