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喝了很多酒，李樂怎麼也攔不住。他索性也不攔了，他一直覺得許哲活得太沉悶。此刻放縱一場，竟然覺得有些難得。
李樂把許哲的手機從他兜裏掏了出來，翻了一溜了，翻到宋天音的電話號碼。
李樂的手指懸在上空，三年過去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還用這個號。李樂有了些疑慮。
管它呢，大不了打錯個電話而已。
宋天音依偎在衍岐懷裏看天上的月亮。不知道為何，她以前不喜歡看月亮，而此刻卻忽然很喜歡月色。
失去了健康，可她卻忽然覺得她更珍惜所能得到的那些東西，不論是衍岐的懷抱還是目所能及的月色與美景。
從前幾千年，被愛恨蒙住了雙眼，竟然忘了世上這一切是多麼的美妙。
她往衍岐懷裏蹭了蹭，衍岐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他低頭輕輕在她頭頂親了一下。這一瞬間，隻覺得從前幾千年的日子都虛度了。
嘟嘟的手機振動聲，打破了這一切的沉靜。天音把手機拿了起來，是個陌生電話。
她接了，可電話那頭卻是李樂的聲音。
李樂讓天音去那家酒館，說是許哲有話要說。
天音看了衍岐一眼，衍岐坐了起來。可是天音也並沒有回避。
“我不想去，有什麼事，你讓他在電話裏說吧。”
“電話裏頭說不清楚，我有些事得先走了，他一個人在這兒也不安全，你過來帶他回去。”
“那你就帶他一起走吧。”
“他說你不來他就不走。你就來吧，不會有什麼事的，他隻是有幾句話想當麵對你說。”
天音聽到這兒，抬頭又看了衍岐一眼。她當然知道許哲想說的是什麼話，上午當著許哲的麵介紹衍岐說那些話，就是想讓他把話永遠蒙在肚子裏。
天音掛了電話，衍岐也不說話，隻是直直地看著她。
天音抿了抿唇，頭歪向一邊：“李樂說許哲有話對我說，想讓我去接他回去。”
衍岐坐在窗台，他看著窗外，園區有些偏僻，夜深了，隻有路燈還在那兒孤單地亮著。
“你知道他想對你說什麼。”衍岐的語氣淡淡的，可卻聽得出來有些不太愉快的酸味，正是這點酸味讓天音心裏覺得有些歡喜。似乎這一切因為這點小小的不悅，顯得更為真實。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去。”
“你！”衍岐有些不高興了，他撇過頭去，不去看她。
“衍岐，有些話我想和他說清楚。也省得他放在心裏，也看不開。他畢竟不像你我，他的生命隻有幾十年，如果在一個不愛他的人身上耗了這麼多時間，那就太不值得了。”
衍岐微微低下頭，與天音走到如今，他知道與天音之間再不是別人可以插進來，可他心裏仍覺得有些堵得慌。
“那我和你一起去。”
天音搖了搖頭，她已經穿上了厚厚的外套，把自己裹得像個球一樣：“我自己去，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
衍岐看了她一眼，確實，如今她已是天神，這世上又有誰是她的對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