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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真的?”他忽然又轉過頭瞪著眼睛盯著我。

我那時睡意濃重,張嘴打了個和氣,回答得很草率含混:“真的。”

“騙我玩的吧?”張澗冰再不理睬我,蒙頭便睡。

出了隔離區,就是準備畢業答辯。畢業設計是我和張澗冰共同做的一個大項目,答辯時由他主講,我配合電腦演示,圖文並茂,詳略得當,獲得教授們的一致好評,順利通過。

然後就是簽協議定工作單位,畢業大甩賣。張澗冰和我都簽了師姐推薦的我們曾經做施工圖實習的那間公司。這點我不太意外,那間公司可能是北京地區待遇最好的,若不是我們在那裏實習過,給老板留下良好印象,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排隊想進還找不到後門呢。

那會兒凡是畢業工作的同學,把自己不能帶走的東西能賣的都拿出來賣了。我也鋪了張草席在樓下擺攤子。大家都羨慕我攤子上的東西賣得快,其實哪裏是賣的。路過的學弟學妹們一個個甜甜叫著“安學長”“安前輩”的,又都是學生會裏的熟人,我不好意思收他們的錢,基本上都是送出去的。偶爾遇到外係不認識的,才能賺一兩塊錢,還不夠給大家買冰棍的。

東西賣光了,我們係的同學就瘋狂的把草席被子鬃墊床板都搬到宿舍樓下,燃起一堆篝火。大家席地鋪著床單圍坐在一起喝酒狂歡。如此連續三個晚上,哭哭鬧鬧,離別悲歌化為大聲宣泄,縱情舞蹈,男男女女再不矜持,本性畢露。

在最後一天晚上,一個我院本年級公認的淑女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她對張澗冰說:“如果我能一口氣喝下一瓶啤酒,你必須滿足我提的一個要求。如果我喝不下,我可以答應你提的任何要求。”

大家紛紛猜測。有人說此女暗戀張澗冰已久,想抓住最後的機會表白;有人說此女曾經表白被拒絕,如今要整治張澗冰;還有人說此女已經喝醉,正在發酒瘋……

那位淑女從未在人前飲酒,斯斯文文細細瘦瘦,就算會喝酒量也不大,沒人相信她能贏,都鼓動張澗冰答應下來。結果那女生舉著酒瓶一仰頭,咕嘟咕嘟一口氣,中間一秒沒停,愣是灌下一整瓶。喝完像沒事人似的,頭腦異常冷靜清醒,毫無不良反應。

在場的男生全都大跌眼鏡,立刻佩服得五體投地,拜倒在淑女的太陽裙下。

淑女莞爾一笑:“張澗冰同學,我要提要求了,你可聽仔細。”

這時全場安靜下來,掉根針都聽得見。

“我要你挑出一名你最喜歡的同學,與她當眾擁抱接吻五分鍾。當然有人自願主動獻身不用你挑也能算數。”

淑女這句話說完,在場的女生無不蠢蠢欲動。

張澗冰無辜的眼神掃過眾人,落在我身上,一字一頓道:“如果讓我選,我願意選安於世同學。”

他此語一出一片嘩然。

淑女顯然沒料到這種結果,或許她根本是想自己上場的,可惜她打錯如意算盤。她結結巴巴地問我:“安於世同學,你答應嗎?你們可都是男生,這也太……”

“我願意!”我不等其他同學反應,以最快的速度撲進張澗冰的懷裏。

眾目睽睽之下,我們拋開一切緊緊相擁,長長的一吻,真情的一吻,纏綿的一吻。不管世俗眼光,不用言語解釋,我們那時已經心意相通,彼此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