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青灰色的天空裏一群燕子成群結隊的盤旋飛著,它們好似北方飛回來過冬的,北方太冷,可是如今的南方也不暖和了?
氣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開始變化的,晝暖更替,南方的冬天更是難熬,宋子馨瞧著那些自由飛翔的燕子。
腦子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那些傷心的往事好似已經距離自己很遠很遠了,可是盛玄跟莫思奇結婚了,而且思奇又懷了盛玄的孩子?
此時的盛玄還在監獄裏呆著?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也許這就是命吧?
她似乎在最該清醒的時刻給清醒了。
杜月如死了,這個女人真是她人生裏的噩夢,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嫁人成家竟然會遇見這麼一個婆婆?
其實剛開始,杜月如待她還是不錯的,但是自從她媽死了,爸爸也神誌不清楚了,在她坐月子的那段時間,她真的覺得自己生活在地獄裏。
而且她跟盛玄終究走到了分道揚鑣的地步,杜月如在裏麵起到了關鍵作用?
在宋子馨的眼睛裏,她就是最壞的女人,她滿腹心機,自己生下的女兒扔在莫家的門口,然後精心撫養盛玄為複仇工具。
讓女人去勾引莫遠,害得他身敗名裂,又挑起了徐美霞與杜佳漪之間的戰爭,讓她在承受巨大打擊的時刻抱著新生兒跳樓自殺?
還有她挑唆媽媽在爸爸吸的煙裏放入冰毒,害得媽媽被警察當場打死,她特意安排護士去通知她,讓她承受不住打擊,差點母子雙亡?
還有雲瑤的死,她也該承擔責任,她擔心自己的秘密會被曝光,所以想要殺人滅口,最後他被人活埋,也許這就是她的報應?
她並不可惜,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沉重的代價,誰也別想置之度外。
但是,為什麼盛玄偏偏要出來頂罪呢?他以為是思奇做的?就這樣冒冒失失地去頂罪,就因為杜月如的衣服上檢測出來了有思奇的指紋,而且就被埋在思奇翻牆逃走的圍牆下,他就擔心是思奇所為,所以可以拋灑一切去為她承擔?
我該說出真相去救他嗎?子馨在內心踟躕了很久,的確,為了救盛玄,她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出賣了。
其實他的晚年已經很淒涼了,在盛玄與宋子明你來我往的鬥爭裏,他絲毫不得安寧,宋子明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故此為了保證他的安排,將他送回了老家宜善的養老院裏。
他孤苦伶仃地活著,他也一樣,神誌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在得知宋家被一場大火少燒了個幹淨之後,他整個人就真的呆著了。
宋子明在臨死之前都沒有給他生個孫子?都沒有把宋家的血脈傳下去,這讓他這個上門女婿丟掉了自己職責,他會愧對宋家的列祖列宗。
在這件事情,隻有子悅才是冷靜的,她說得很對,但是這個小丫頭,真的長大了,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被司機抓到,感覺就是個孩子,活蹦亂跳的。
但是漸漸地,她開始變化了,而且在那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她的成長足以證明,人成長的環境是多麼的重要。
子馨常常能夠在子悅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一樣的爭強好勝,一樣的張揚囂張,脾氣秉性很多類似點,甚至還長得有點相似。
但是她看到了太多不該看的東西,經曆太多不該她這個年紀段該經曆的事情,加上有心人士挑撥,她這顆本該茁壯成長的小苗終究還是長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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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萬林的靈前,他們兄妹三人都是披麻戴孝發送先人,葬禮音樂很是淒涼,這個葬禮也並不風光。
宋萬林早早就沒有什麼名聲了?何況還背負著畏罪自殺的名聲?也不好意思大辦,一個人活了一輩子,到了最後卻沒有得到一個好結果,這是每一個都是不想看到的。
當然,人不在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內心不好過的依舊是這些手下人。
子悅冷笑道:“你們現在高興了?為了救你們的心上人,爸爸死了?你們怎麼一個比一個沒出息啊?他們擺明了已經成雙成對了,他們聯手把你們兩個給甩了,你們為什麼還要這樣為他們犧牲?”
對啊,為什麼?
“夠了,子悅!”子明冷冷喝道,這個妹妹長大了,他也管不住了。
“夠了?不夠,你們都喊爸爸喊夠了,我還沒有呢!我還想要給人當女兒,我還沒有當夠呢?”說著她淚如雨下,她滿肚子的委屈都隨著淚水傾瀉出來?
她不明白,明明打電話讓他逃走,結果卻燒炭自殺了,子悅緩了緩氣說:“爸爸我在我家自殺的,遺書也說得很清楚,他對不起我媽媽,我要讓他跟我媽媽合葬。”
子馨說:“憑什麼?”
難道宋萬林又對得起她的媽媽嗎?年輕時候的事情,誰對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