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嘴邊的笑意,洋溢著都是幸福,一雙眼睛亮亮的,不大一會兒就把手機交給了萱萱,她也是長了個,神色卻是驚喜的。
她不斷問我,爸爸,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這話入耳溫柔,輕輕的敲打著我的心,那裏泛起一種牽掛的情緒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我沒有想到陳曦竟然還會讓孩子叫我爸爸。
我還是回了上海,卻發現陳曦跟韓楓已經去了北京了,似乎是已經決定了定居。
我將車開到北京的某家幼兒園,靜靜的等待著萱萱的放學,她出來的時候看到我很驚喜,但是來接她的保姆卻極為謹慎,直到我跟陳曦通話之後,才肯將孩子交給我。
甜品店內,萱萱吃了一盒冰淇淋之後還要,以前我會盡量的滿足她的要求,但是剛剛電話裏陳曦囑咐了我別讓她去吃太多冰的,我自然是阻止她。
她不太高興,但是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另一盒,我吃驚的發現,她現在變得很聽話,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如果有什麼不能滿足她的要求,她就會哭鬧不休,而我也總是對她予取予求,但是現在她卻並不會這樣了。
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感覺,雖然在教養她的時候也知道不應該事事順她的意思,這樣她長大之後性子會變得驕縱執拗,但是我卻怎麼也忍不住去放縱,然而現在陳曦卻把她教得很好。
或許將她放在親生父母那裏教養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萱萱跟我說在幼兒園她認識了許多小朋友,她還跟我列舉了那些小朋友的名字,球球、菜菜和君君,跟我講著小孩子之間的趣事。
我耐心的聽著,知道最後萱萱搖著我的手問,“爸爸,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
我其實一直都在美國,明明以前也是一個人,但是這次卻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深深的孤寂,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回來了,我回應了她幾句,便問她。
“萱萱最近好不好,媽媽……好不好?”
“都很好啊,媽媽要生小弟弟了。”
原來陳曦又懷孕了嗎?
看起來我跟她的差距真的是越來越遠了,心裏早就知道要放棄的,卻總是帶著一點微妙的不甘心,可是看到她現在過得很幸福卻不敢去打擾了,我不想再看到她那種憔悴悲痛的樣子。
因為我也會痛。
她八歲的時候我遇見她,她十八歲的時候我跟蹤她,一直到了二十八歲的這年的她已經徹底得到了幸福生活。
原來我們已經認識了二十年,可惜她卻並不知道也不記得,其實我比林昭比韓楓認識的她都要早得多,偏偏被錯位的仇恨所牽絆,一直不敢真正的麵對這份心思,最終陰差陽錯的抱憾至此,再也填補不了心底的這份空缺。
我們終究隻能是有緣無分。
送萱萱回家的時候,正巧看到他們夫妻,隻見韓楓正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走路,她此刻的腹部凸起大半,看起來這孩子也有七八月了。
她停下擦汗間,抬頭看到了我,隨即便淡笑了起來,風淡雲輕,似乎早就放下了一切。
我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徹底的煙消雲散,時過境遷,又有什麼放不下。
我回以一笑,看著萱萱跑到了他們夫婦的身邊,便起身上車準備走。
“陸墨。”
陳曦叫住我。
我抬頭看她,她卻對我揚了揚手。
“再見。”
她這樣的對我說。
我直視著她,隻覺得喉口有些酸澀,想要說出的話難以開口,卻不得不說。
“再見。”
我說完之後,便對著她回以一笑,隨即上車離開。
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們隻能如此了。
我不是沒有手段去搶,可我更想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隻是這份笑我不能給她而已。
在上海的湖邊公寓裏,我看到在水麵上悠閑輕遊的那對鸕鶿,跟以前不同的是,這次他們的身後跟著三隻小鸕鶿,正搖頭晃腦的跟著父母學著捕食。
它們的家庭似乎看起來很美滿。
鸕鶿又名雎鳩,一對才代表著美滿。
這也是當年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一對鸕鶿送給她的原因。
關關雎鳩,在河之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陳曦,你所不知道的事,永遠都隻能成為秘密付諸流年。
原來早已是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