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有這種感覺?葉思璉是覺得她每次做完一件事情後,就會開始後悔自己太魯莽。
比如撲到江睿宸懷裏去這種事情,事後反應過來她就會覺得很是害羞,並且暗自懊惱自己太過莽撞。
但隻是正因為靠得近,所以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抱著的人情緒的變化,她明顯感覺到江睿宸他原本已經卸下了心防,可不知道為何,他又變得陰鬱,他整個人的氣場令人感覺到窒息且壓抑,可就算如此,葉思璉也還是還沒有放開手,仍舊緊緊抱著他,似乎是想給他一絲溫暖。
每一次,江睿宸陷入自己的世界之後,就像是將所有的人事物都從他的世界剔除出去,沒有人能夠靠近他,更沒有能夠替他分擔一絲一毫的難過。
就是看著這樣的江睿宸,葉思璉感覺到很遙遠也很陌生,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碰到他,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抓住他,試圖將他拉回到現實世界裏。
江睿宸縱然什麼都不說,葉思璉也能夠感覺到他心事滿滿,他的心髒是封閉的,即使她努力了,也隻能夠站在外麵。
有一種人,就是天生有種魔力,以強勢的手段一點一點蠶食你的心髒,她原本心上還藏著的人竟然被硬生生的擠走,可其實他們認識也不過才短短幾個月,卻感覺像是已經相濡以沫了幾十年。
下車的時候,葉思璉仍舊堅持要幫助江睿宸坐上輪椅,費了好大的勁,她才將江睿宸成功挪到輪椅上,腦門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紊亂急促。
江睿宸自始至終都是冷眼旁觀著她擺弄自己,眼瞼半斂,他嚐試過,仍舊是毫無知覺,約莫他這輩子都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緊緊攥著輪椅扶手的手上覆蓋著一隻細嫩的小手,葉思璉用力握了握,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淺笑道:“不用妄自菲薄,我從來都不覺得這樣的你很窩囊,反倒是讓我有種照顧小孩子一樣的感覺,你啊,就是想太多,不要用你自己的思維方式來揣摩我的真實想法。”
江睿宸垂著眼眸,看著覆在自己手上的小手,眼眸幽深,就是看起來這樣嬌小的人,身體裏卻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潛力,如同他的母親,如同他的妻子....
思緒流轉間,葉思璉已經繞到了輪椅後麵,推著他走,可能是第一次推人,也可能是男女之間的力氣相差太懸殊,看著別人推江睿宸的時候很輕鬆,可到了自己實際操作的時候,才知道這並不容易。
事實上,葉思璉推著江睿宸有些吃力,秀眉微微蹙著,手下施力,牙齒緊緊咬著下唇,一旁看著的王叔有些不忍,想上前幫忙搭把手,卻見自家夫人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管,他這才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腳。
葉思璉努力推搡,輪椅才算是動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萬事開頭難,自從她推動了江睿宸以後,後麵的路就走的很順暢,除了她感覺到稍微有些吃力以外,還算是一路暢通無阻的順利進了屋內。
她這才想起要問江睿宸的事情,微微氣喘到:“那個...你是要回房間還是書房?”
沒有聽見男人的回答,葉思璉推著他的腳步頓了頓,輪椅也停了下來,似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葉思璉鼓了鼓腮幫子,沉吟了好半晌才頗為不好意思的低聲開口道:“你搬過來吧...”
“嗯?”江睿宸看不見身後人的模樣,聽著她這軟糯的聲音,江睿宸也知道身後之人鐵定已是麵頰緋紅,嘴角微勾,眸內閃過一絲笑意,故作疑惑的回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葉思璉現在隻想找塊地皮掀開然後躲進去,永遠都不用出來見人了。
聽著男人不解的問話,葉思璉隻覺得臉上是一個大寫的囧字,幹幹咳嗽了兩聲,作勢是清嗓子,說出來的話卻仍舊是有氣無力聲音小到可以跟蚊子媲美。
她說道:“沒什麼...我先回房了。”說完作勢就要走,在經過江睿宸的時候,手卻被人緊緊握住了,被這力道一扯,葉思璉的腳步也生生停了下來。
疑惑的回頭,見坐在輪椅上的人滿眼笑意稀鬆,他輕笑道:“江太太臉皮這麼薄?那也沒辦法了,就隻好讓為夫來當那個捅破窗戶紙的登徒浪子了,剛剛的話,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江太太是想讓我搬過來,是嗎?”
葉思璉臉頰瞬間如同被煮熟了的大閘蟹一般紅,說話也變得不利索起來,看著滿臉不正經的江睿宸,抬手指著他,結結巴巴的開口道:“誰...誰..誰說要你搬過來了?你聽錯了!我沒有說過這樣恬不知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