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富早上起個大早,黨校挑選的學員們也都準備好了,李先富在旬縣來了三年多了,還是第一次離開這裏,辦公室裏的東西都沒動,隻是準備了些必帶物品。
可以說他當初來旬縣的時候非常囂張,在旬縣待的這些年他學會了懂得謙虛,他相信如果不是學會謙虛,還是像當初剛來的時候那麼趾高氣昂,肯定早早就成白骨了。
在比較強勢的地方勢力中,國民黨派駐的黨員失蹤是常事,山高皇帝遠,已經脫離了係統的監管和實際控製,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李先富帶領的學員們都是一身藍色中山裝,帶著學生帽,別著黨徽,走出旬縣國民黨黨校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縣城街道人們的跟隨,這種場景在縣城街道非常少見,所以引起了人們的圍觀。
李先富帶領著學員們直接去旬縣警察局,唐沅早早就在警察局門口等著了,李先富給唐沅說明了來意,唐沅非常誇張的點頭哈腰,連連伸手請李先富先進再說。
李先富也想不通唐沅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啊!他還是進了警察局,圍觀的人把警察局門口都給圍了,警察局長給這人低頭彎腰,這是什麼人啊!
平民當然不認識李先富是誰了,警察局長唐沅肯定都認識,所以都圍觀在這裏等著,都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人的本性,都好奇,所以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唐沅按照劉子光的安排,把徐才升等七個人都提前準備好了,給吃了早飯,綁了個結實,就等著李先富來領人了,還配合的在警察局門口迎接李先富的到來。
沒有讓圍觀人群失望,沒多久,警察局門口就出來了一群人,剛才進去的穿藍色中山裝的人,每兩個人押著一個人走了出來,帶頭的那個人走在這群人的人後,警察局長唐沅送出了警察局。
街上的人們很快就認出了這七個人的身份,都議論紛紛,也不知道誰第一個說是國民黨要親自處置這些暴動起義的共產黨人,後麵就越傳越神,幾乎有數十種傳言。
李先富估計都出了縣境了,縣城裏還在議論紛紛,都在猜徐才升等七個人被押到那裏去了,最多的答案就是被國民黨親自接走了。
還有人說,旬縣的根根底底跟國民黨是沒有關係的,幾年前的入黨儀式大會,都是國民黨派了人搞的,天下是國民黨的天下,肯定不相信旬縣政府,旬縣縣長,所以派人接走了等等。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著了,旬縣已經沒有共產黨的黨組織了,至於有沒有情報人員,那誰知道,反正大家都看著被貨真價實的國民黨人員接走的,民眾那裏能分清學員跟便衣的區別。
縣城到南大門中間有兩個塬和三條溝,張洪鎮在最大的一個塬上,也就是徐才升被抓的地方,這裏是縣城到南大門的必經之地,也是進入南部山區的唯一通道。
在警察局被綁的時候,不止徐才升發現,其他人也發現繩結居然是活扣,更讓他們詫異的是,接收他們的這些國民黨秘密部門的人居然沒有查看繩結,七個人心裏頓時一喜,一直很安靜的跟著李先富走到了這裏。
李先富這次帶來的學員都是在旬縣招收的,並不是通過關係介紹,他心裏已經接受了徐瑩和玉竹是共產黨員的事實,因為他很清楚的記得這些人都是徐瑩介紹的,他還為此查了入黨記錄。
李先富已經銷毀了那些存根,所有暴動起義事件,他一直都在關注,誰參加了誰沒參加,他很清楚,劉十三回來就把徐瑩和玉竹軟禁的事,他也聽說了,這足以說明,跟她倆也沒關係,他也隻能當不知道了,不然他能不能走出旬縣真是兩說。
看著快到張洪鎮了,徐才升故意推搡了一下,其他人得到信號,同時撒丫子就跑,張洪鎮南邊幾百米就是溝,順著溝跑也是一條出路。
李先富和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徐才升七個人已經跑出去了,而且跑著跑著繩子就已經開始脫落了,李先富楞了一下,就趕緊招呼學員們追。
黨校的學員們平時政治學習,李先富也請求劉子光讓保安團對這些人進行過簡單的軍事訓練,跑不了保安團士兵的一口氣十公裏,跑個五公裏還是沒問題的。
徐才升是一個書生,其他人也就是農民,最多是受過共產黨黨組織的政治培訓,跑起來根本沒有章法,都是憑著全身力氣傻跑,沒多久就被兩個三個伺候一個的給壓住,然後重新綁了起來,跑的最遠的程國柱還被揍了一頓。
李先富拿著麻繩百思不得其解,除非是活扣,他也不笨,如果是幾年前的他,絕對不會想到這些,借刀殺人。李先富立即就想通了,依著徐瑩和玉竹的關係,旬縣高層還真不好處理這七個人,交給自己肯定不是為了放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