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濤道:“老人家不必多禮,我也沒有什麼大事。隻是陛下派我來平定暴亂,想要了解一下此地的情況而已。”
聽說方睿濤隻是要了解情況,老村長的心算十分放下了。想起這些日子所受的苦處,他又是一陣感慨,這話匣子一打開,老村長便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說起這暴亂啊也是城主不好,這壽陽城靠近海邊,雖然咱們無法入海太深,卻能在海邊弄到不少吃食。加上附近土地肥沃易於耕種,又有不少河流用於灌溉,往年的日子也還過得去。隻是從今天春天開始,很久沒有下雨,這河流都幹涸了不少,自然沒有那麼多水澆灌了。看著那莊稼因為缺水而不抽穗子,我這心裏難受啊。”
老村長陷入了回憶之中,他的話語間有些囉嗦,但方睿濤卻沒有打斷他,隻是非常耐心的坐於一旁,當起了合格的聽眾。見到軍團長都如此有耐心,其他軍官也隻得坐在旁邊靜聽了。
“從春天不下雨我就知道,今年的日子肯定難過。果不其然,到了夏天蝗災就來了,鋪天蓋地的蝗蟲到處亂飛,所到之處凡是露出地皮的東西都被啃食個幹淨,原本全村人累死累活用井水澆灌出來的一點莊稼也被糟蹋了。”老村長歎了口氣,臉上的神色漸漸陰沉,方睿濤不失時機的遞上一杯熱茶道:“老人家喝點水,然後再接著說吧。”
老村長感激的點點頭,他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又接著道:“沒有了糧食,村裏能跑得動的人都逃難去了,隻有走不動的老老小小困在村子裏等死。可是這又能怪誰?能活一個是一個吧,到了這個時候誰還能顧得上誰啊。”
老村長說道這裏一陣唏噓,他抹了抹眼淚道:“這些都是天災鬧得,我們也怨不得別人,總算蝗蟲還不是太絕,靠著大橫斷山脈上的野菜野果,我們也能勉強度日,可是這城主大人卻是不許。這樣的災年顆粒無收,城主大人非但不想著如何賑災,反而派人來收稅,說什麼歉年不減豐年加成,今年稅收不漲已經算是城主大人老大的恩惠了。”
“這個混蛋,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一旁的康迪是個急脾氣,他當即喝罵出聲,方睿濤用眼神製止了他。這種事情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一旦說出來很容易得罪人的。
老村長有些耳背,沒有聽清康迪的喝罵,他繼續說道:“城主要稅,可是我們連飯都吃不飽,如何有錢上稅。結果不少人家隻能賣兒賣女交上稅收,畢竟我們小百姓無論如何也鬥不過城主大人啊。結果到了六月間,北麵首先出了幾股勢力,他們都是當地有名的派係大戶,今年他們一樣沒有任何收成,卻要足額交稅,這些人也同樣活不下去了。不過他們之中有些高手,在這些人的帶領下很快就聚集了幾萬人。”
老村長的話讓方睿濤恍然大悟,難怪這些暴民能夠打敗守軍,原來是那些地方勢力之中的高手參與其中了,這些人中也不乏好手,打敗守軍也不足為奇。往年豪門大戶都是心向政府,百姓之中又有什麼強者,因此在守軍的鎮壓下即使有些暴亂也會很快潰散,但是如今卻是不行了。地方的豪門大戶哪個不是養上一大堆好手保護自己的產業,有著豪商大賈供養兩名宗師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對付守軍還是有一定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