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湖畔,波光粼粼,遠處打魚的小船在練成一條線的湖麵上行駛,不時有大魚從湖麵躍起,形成一道弧線落入水中,天氣沉悶得很,陽光的光芒不盛,看來要有一場大雨。
蘭澤再次見到賈公子並不意外,她推測他應該前來。他來了,那說明這場陰謀更大。
丫頭兩個字還沒有喊出,蘭澤的素手就擋在他的妖孽般的臉前,還和她拉關係?想都不用想!
萱草古怪地看著兩個人,前一陣子賈公子對蘭澤還好得要命,怎麼又出現一個雪兒,賈公子一定是被冤枉的,他絕對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萱草認定了賈公子的清白。
蘭澤並不和賈公子廢話,直接將一連串的問題拋了過去,賈公子美若桃花賽過霧柳一般的臉龐始終沉靜,麵對蘭澤的質問對答如流。
“說實話,我並不喜歡這個通房丫鬟雪兒,她是目前安排到我的房內,當初我病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了,母親為了給我衝喜,硬生生地將長得還算俊俏的雪兒塞給我,後來病好了之後,當然,這和衝喜沒有什麼關係,我忍受不了目前的安排,出來經商,一直在大齊各地跑,常年不在家,原本我打算此次回來看望他們,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檔子事兒,雪兒當年伺候我的時候還算盡心,所以此次是我厚葬了雪兒和她父親!”賈公子麵色有些惆悵,看著湖麵,白衣翻飛。
蘭澤愣了愣,看著賈公子的臉龐,並沒有半點說謊的樣子,不應該啊!
“如何證實你說的話是真的?”蘭澤窮追不色,緊盯著賈公子的眼睛。
“賈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能替我證實!”賈公子麵不改色心不跳,其實他內心苦不堪言,麵對蘭澤他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她的性格恐怕要將自己千刀萬剮,還是等到將大仇報了,給她一個說法,到時候她自當會原諒自己。
目前,還是想辦法將這個謊言扯下去,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但衝著蘭澤這股聰明勁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謊言就被拆穿了。
“那你告訴我怡親王府中的嘉兒是怎麼回事?”
賈公子一怔,愣愣地看著蘭澤,喃喃地說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為什麼不要問?難道你藏著什麼秘密?嘉兒是不是雪兒和你生的兒子?”蘭澤幹脆將這個尖銳的問題拋出來,看賈公子到底如何解釋。
“丫頭……”賈公子欲言又止,惆悵地看著蘭澤,深如寒潭一般的眸子籠上一層淡淡的霧氣,閉了閉眼,涼薄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丫頭,嘉兒是怡親王在外的私生子,他愛的女人死了,隻得將孩子帶回王府,又不想將孩子的身世告訴別人,就是這樣!”賈公子說完,心裏像是墜上了千斤重物,疼痛得他渾身輕輕顫抖,一個聲音在他心裏狂喊,丫頭,別問了,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恐怕你會發瘋。
蘭澤狐疑地看著一臉蒼涼的賈公子,目光閃爍,信他還是不信他?突然一個念頭在她心裏泛起,恭新月說過,她和雪兒是發小,她認得賈公子,那麼就帶他去見一見恭新月,讓恭新月證實他是否是賈夫人的兒子。
“既然如此,看在多年交情的份兒上,我就相信公子一次,天要下雨了,不如賈公子隨同我到就近的水灣村避避雨,順便看看這裏青山綠水?”蘭澤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宛如新月。
萱草張著嘴巴合不攏了,蘭先生何時也會說謊了?明明賈府就在眼前,去賈府避雨豈不是更好,水灣村距離這裏足足有四裏地,到了那裏恐怕是要淋成落湯雞吧?
賈公子想也不想就答應了,輕啟朱唇,說了一個好字。
萱草在身後張著爪子伸了伸,想弄死這對璧人,雖然自己心裏愛慕賈公子,但有蘭先生在也輪不到自己不是,一時間心裏酸楚得要死!不如自己先行開路,給兩人留出空間培養感情,想到此一提真氣,腳下生風,轉瞬間就消失在了蘭澤和賈公子麵前。
在感情麵前,有的人嫌路長,比如萱草,有的人嫌路短,比如賈公子。
賈公子恨不得路長一些,這樣就能和宸丫頭好好地相處一段時光,烏雲之下,賈公子白衣勝雪,和蘭澤慢慢地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丫頭,這一陣子身體恢複得怎麼樣?”賈公子嗬護備至地說道。
蘭澤嗬嗬嗬嗬地傻笑,丫頭丫頭地叫著,自己和他的關係有這麼近嗎?不過,若不是賈公子舍命相救,自己必定早已經命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