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我和莫文鬆回到了深圳。日子重新回到了軌道上,莫文鬆隻在他母親過世那晚抱著我崩潰哭了一場。過後,他便恢複了一貫的沉穩淡定。就連他母親下葬那天,他也隻是按規矩磕了頭。
正如婆婆跟我說的那樣,他習慣將心事深藏。
又一個星期後,莫鬱青從F城來了深圳。慎重考慮過後,我仍然沒有同意莫文鬆向我們公司注資的提議。
莫文鬆前妻和孩子遇害的事情還在撲朔迷離中,加上莫林生那邊的事情。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添上馬豔秋對我們的仇恨。在婆婆那麼鄭重的將莫文鬆托付給我後,對我來說,莫文鬆的平安就變得比一切都重要。
但沒有想到的是,莫鬱青在考察過我們公司後,覺得公司前景不錯。陰差陽錯的,她和陳海文達成了合作意向。
於是莫鬱青成了我們公司的大股東。
我的日子仍然和過去一樣,上班,下班,回家。
深圳又到了四月,莫文鬆公司在沙井的項目進行的如火如荼,他忙得象隻陀螺。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象之前一樣每天來接我下班,回家後做飯給我吃了。反過來,變成了我經常去應酬場所接他回家,回家後給他熬碗小米粥。
四月底時,某天下午,我慣例的開了車去了莫文鬆公司。象往常一般,我習慣性的上了樓,進了他的辦公室。
來之前他說他有個會議,我讓我等他開完會一起去吃午飯。
我呆了一會後走到書櫃旁抽了本書,翻了十來分鍾後,辦公室的門開了。我回頭,剛要張嘴喊文鬆,莫文鬆身邊的人卻嚇了我一跳。
居然是李兆亭,他手裏抱著一摞資料,跟著莫文鬆進了辦公室。和我的一樣,他的表情也挺吃驚的。
“雲邊,你等我十分鍾。”莫文鬆看了看手表。
“嗯。”我應了一聲,收回了視線。
我也就隔了幾天沒來他公司,李兆亭就成了莫文鬆的新助理。可我記得,李兆亭明明說過,他是個IT民工狗,這轉型也轉得太跳躍了吧。
我暗自琢磨時,我放在莫文鬆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雲邊,電話。”莫文鬆拿起我的手機遞向我的方向。
挺巧的,電話是我爸打來的。我接了電話,踱著步往休息室走去。
“爸。”
“雲邊啊,你最近忙不忙?”我爸開門見山便問我。
“爸,是家裏有什麼事兒嗎?”我心裏一驚,趕緊問。
“也沒什麼事,還不是你媽,老問你什麼時候回家。”我爸有些悶聲悶氣的,“你等下,她要跟你講話。”
“好,好。”我緊張得咽了咽口水,自從去年底我媽出事到現在,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講電話。我姐跟我說她有一段時間天天要給我打電話,我爸怕又出什麼亂子,幹脆把她的手機給藏起來了。
“雲邊啊。”我媽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差別。
“媽,你身體好嗎?”我一張嘴就哽咽了,淚水就憋不住的往外湧。
“我挺好的。”我媽的聲音很溫和,“你這個妮子啊,這麼久了,電話都不打一個給我。你爸還給我編,說你被派到國外去了。”
我擦著淚,聽我媽說話的語氣,感覺有點怪怪的,這是我媽嗎?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聽她說話這樣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