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即使那不是愛,他對藍沫予的依戀卻是真實的。可是說到要娶藍沫予,他卻無法說服自己,他可以埋掉那些恨,卻不能讓這些恨化成愛。
他不會,也不能,愛上藍沫予。
繼續吻著她的紅唇,手指在她的身上遊移,理智已經抽離了彼此的身體,剩下的隻是彼此強烈的需要與渴望。
聖經中說,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愛是永不止息。
但是如果他們之間的那種叫做-愛,那麼愛似乎已經換了定義或者多了摸樣。
腳下一輕,藍沫予被橫抱了起來,下一秒鍾,便是繾綣在大水床上的相互交織和融合。
這個時候,他們彼此也許是無愛無恨的,隻是人類天然的本能。隻是需要。
李嬸已經做好了中飯,上了樓準備叫兩人下來吃飯,卻在門口聽到室內的繾綣之音,止住了腳步,微微的淡笑,下了樓。
在李嬸的心裏,還是希望藍沫予和沐臨風能夠在一起的,當她聽說兩人即將結婚的時候,打心眼裏表示高興,可是同時又擔心藍沫予,怕他受傷。
不過她得承認,藍沫予是沐臨風目前為止交往最久的女人,也是沐臨風二十多年來第一個讓他如此掛心的人,所以她還是非常的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
少爺太寂寞了,需要一個人來陪。藍沫予單純善良,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半個小時後,藍沫予斜靠在枕頭上,側過身去,表情有點不對勁,但是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沐臨風已經套上了睡衣,坐在床邊吸著一根煙,俊美的臉上和窗外溫軟的空氣顯得有點不稱的覆了一層寒冰。
“結婚的時間已經訂了,下個月八號。”沐臨風冷冷的道。
“……恩。”藍沫予蹙著眉,手指狠狠的抓著被子,身上幾乎沒有一絲力氣。腹部傳來一陣陣抽搐的疼痛。
“這個周末去試婚紗,早上九點到公司樓下等我,我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十點半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再次冷冷的道。
“……恩。”藍沫予再次恩了一聲,眉頭有細密的汗珠沁出,腹部的疼痛越來越顯著,藍沫予驚覺,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那她得趕緊起來上廁所,可是為什麼,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怎麼?你好像很不樂意?”沐臨風對藍沫予的態度很是不滿,一手扯過她的一隻胳膊,她身體輕盈,整個的上半身就那麼被他扯了過去,“啊……”藍沫予發出一聲呻吟,可是這並沒有喚起沐臨風對她的同情。
沐臨風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眼睛逼視著她水汪汪的眼睛,看見藍沫予眼眶中的眼淚慢慢的彙聚,沐臨風冷笑,然後清淚滑過她白皙的臉頰落至耳際,濡濕了一點灑落的碎發。那時的楚楚可憐和無能為力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除了沐臨風。
“不是你要和我結婚的嗎?不是你要嫁給我的嗎?現在你的眼淚到底代表著什麼?說——”幾乎是怒吼起來。
如果她沒有同意嫁給他,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委屈自己娶她。他一個人就很好,哪怕寂寞,哪怕悲傷,他隻需要一個人就好。他隻是想折磨她,如果當年不是她的年幼和貪玩,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他會和他的母親在一起安安樂樂的過著日子,不被打擾,也不被迫害。
清寒但是快樂,因為他最愛的母親和他在一起。
可是現在,這麼十幾年來,他卻一直一個人,他獲得了所有,卻失去了母親。失去了他最愛的母親。而母親恰是他最不能失去的東西。
那種仇恨感再次的燃燒起來,他恨藍沫予,恨沐葉天,恨自己。這些被他恨著的人都該獲得懲罰。可是此時此刻,他能夠懲罰的也僅有藍沫予而已。
藍沫予,你隻是不幸成了那個承受所有仇恨的人。你隻是不幸成了沐臨風無法辨認出愛恨的女人。
你隻是不幸,成了沐臨風的女人!
藍沫予醒來的時候,是躺在醫院裏,身體還是很疼,視線模糊中看到一個身著藍白色衣服的小護士正在給她對著點滴。
藍沫予正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小護士卻一下子按住了她,“唉唉唉,小姐,你別起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要多休息才行!”
藍沫予不再固執,乖乖的躺了下去,張了張口,感覺全身都沒有什麼力氣,“護士小姐,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