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子平穩的馳行在馬路上,茂密的樹影在車上留下片刻的光點便一瞬間的後退,十分鍾後,車子在一個中型別墅樓下停了下來。
大門打開,李叔微微的欠身,“少爺!”
男人微微的皺了皺眉,半晌才從鼻息間輕輕的“恩。”了一聲,抬起頭,看見二樓緊閉的窗口,眉頭蹙的更厲害了,“還是那樣?”語氣中扯出些許的不耐煩和微怒。
李叔微微點了點頭,男人不語,移動腳步,向著室內走去。
“少爺,藍小姐她……已經三天了……不吃不喝,您看怎麼辦啊……”正在打掃的李嬸也迎了出來,沐臨風緊鎖著眉頭,低聲道,“知道了”說罷,變抬起腳向樓梯口走去,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去備些飯菜,一會要用。”
李嬸連忙應允,男人抬起腳,繼續向著樓上走去。
藍沫予睡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臉上有已經幹了的淚痕,身體蜷縮成一團,空調已經開至三十度了,身上也蓋著厚重的被子,可是為什麼,她還是那麼的冷。
大腦嗡嗡作響,吃不下飯,吃了就吐,夜夜被夢魘纏繞,夢裏是爺爺越來越遠的背影,而自己一直朝著背影大叫,卻不曾換來爺爺的回頭。
爺爺走了,再也不會回頭了,帶著埋怨和不甘的走了。
藍沫予突然心如刀絞,但是眼淚卻怎麼也流不出來了。
厚重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藍沫予的心裏一緊,抓著被邊的手指骨節不自覺的緊了緊,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門的方向。
門鎖轉動的聲音如此清晰的打進她的耳膜,下一秒鍾,一個高大的男人便信步走了進來,男人身著白色休閑西裝,清涼的款式,倨傲清冷的麵容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像是塗了一層冰。
藍沫予的心裏一緊,再次緊了緊的抓著被子的手,帶著警惕的目光看著他。
男人不理會她的恐懼和害怕,在掃視了周圍一遭之後,微皺的眉頭塗上一點煩躁,在看到床上那個瘦削憔悴的有些過分的女孩的臉,內心的焦慮和擔憂更增一層。
“鬧夠了沒有?藍沫予。”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侵入藍沫予的心胸,藍沫予睜著有點疲憊的雙眼,仰視著站在床邊的這個男人,俊削的臉,美的一塌糊塗的五官,還有那頎長矯健的身影,意識一下子回到了身上,她微微的一怔,“沐……沐先生!”
聽到她出聲,他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之前在電話裏李嬸告知藍沫予已經三天沒說過一句話,醫生來了也隻說是精神受到刺激導致的暫時性的失語,現在見到他再次開口說話,看來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嚴重。
居高臨下的再次看了她一眼,“你還認得我啊,我以為你真的得了什麼失憶症了!”說罷,嘴角不屑的一笑,“原來不過虛驚一場!”
言畢,轉身,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微微落座,不耐煩的點了一支煙。
藍沫予沒有說話,隻是狠狠的咬了牙牙,沐臨風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再次抬眼看了一眼床上的藍沫予,眼裏閃過一絲不屑,“我以為你會用什麼方法報複我,原來不過是這麼作踐自己,真是讓人失望啊!”說的雲淡風輕,但是與其卻充斥著蔑視和冰冷。
“報複你?”藍沫予咬了咬牙,大腦頓時清醒開來,她微微的側起身,對著沐臨風扯出一抹淡笑,“我很抱歉讓沐先生失望了,但是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隻是開始!”
“嗬嗬。”她的咬牙切齒不過換來對方的一聲不屑的笑,“你知道嗎藍沫予,走進這個門之前,我還想著也許有一天你會有足夠的力量與我抗衡,但是現在看到你的樣子,我才知道,原來是我高估你了!”指尖的煙蒂微微的滑落,室內的空氣驟然變冷。
“是嗎?沐先生,看來我讓您失望了呢!”
“至少我還沒絕望。”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雲淡風輕。
“沐先生也懂得絕望是什麼嗎?真是可笑,一個不懂愛不懂情的人竟然能說出絕望這個詞,真是太可笑了!”藍沫予說完,失聲笑了起來。
“你還能恨我,說明你還有活著的意願,既然如此,就別給我裝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看著惡心!”沐臨風的聲音陡然升高,讓床上的藍沫予的身子微微一怔,眉間的溫度也在瞬息之間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