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讓朱先生把兩本賬冊摘抄了一份出來,派人拿著自己的帖子送去了梁冬府裏,邀請他晚上到醉月樓吃個便飯。
梁冬剛接到帖子的時候還有些奇怪,這十三皇子明知道自己和他不對付,這麼下個帖子來也不怕被拒絕,可當看到那分摘抄的賬冊後,頓時驚的不行。轉念一想,聽說趙雷從文五爺府裏弄走了不少東西,也許就有這個賬本吧。心裏躊躇了一下,命人備車,前去醉月樓赴宴。
出發前,梁冬小心的把那份摘抄的賬冊放火盆裏給燒了,一直盯著完全變了成灰燼,又把紙灰全部搗碎了以後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醉月樓門口,早有一個青衣漢子等在那裏,見梁冬來了微笑著問道:“可是梁大人?”
梁冬先是打量了一下這漢子,隨後點點頭。青衣漢子引著他進了醉月樓,此時正是醉月樓生意好的時候,大廳坐滿了人。梁冬擔心被人認出,微微低著頭,跟著青衣漢子上了二樓的包間。
“我家主人等候大人多時了。”青衣漢子推開了包房的門,站在一旁請梁冬進去。
趙雷正坐在裏麵,帶著一臉看似高深莫測的笑容,站起身說道:“梁大人。”
“下官見過殿下。”梁冬躬身行禮道。
“私下裏就不用這樣多禮啦。”趙雷說著指指對麵的座位:“梁大人請坐吧。”
“謝殿下。”梁冬坐了下來,此刻屋裏隻有他和趙雷兩人。
“不知殿下找下官來?”梁冬試探性的問道。
趙雷笑著搖搖頭,拿起酒壺給梁冬斟了一杯酒說道:“梁大人啊,這樣就沒意思啦,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咳。”梁冬咳嗽一聲,一張冷冰冰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尷尬的神情說道:“也不是下官成心與殿下為難,隻是。”
趙雷端起酒杯說道:“來喝酒。”
“是,是。”梁冬端起酒杯和趙雷碰了一下,偷偷的打量著趙雷。
趙雷又把筷子在桌子上敲敲說道:“來,梁大人吃菜。”
“是,是。”梁冬拿起筷子夾了口菜,菜是好菜,可吃在嘴裏卻好像沒有了什麼味道。其實那小小的賬冊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威脅。隻是,他已經距離刑部尚書之位緊一步之遙,眼下千萬不能出現任何事情來橫生枝節。
“梁大人三姨太手裏的那本賬已經在我手裏了。”趙雷忽然說道。
“嗯。”梁冬點點頭說道:“明日我就會下令解除西城的戒嚴,殿下派人送刑部一份申請,殿下的賭場就可以營業了。而至於那些抓住的流氓頭子,全部判大罪發配八百裏以外。”
“哈,那謝梁大人了,我敬你一杯。”趙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主要的事情都說完了,梁冬便告辭離開,他也沒想著能從趙雷那把賬本要回來,這下三姨太苟嬌兒沒了賬本做倚仗,也鬧將不起來了,趕緊找個機會把她給休了,這個女人太精明,這次的事是過了,可不敢保以後再弄出什麼亂子來。
梁冬走後,趙雷把青岩大和青岩十三叫了進來,叫這麼一桌好菜都沒怎麼動,要是不吃光那多浪費啊。雖然現在有錢了,但也要保持老一輩艱苦樸素的優良作風不是。
酒足飯飽之後,趙雷也不坐馬車,和青岩大信步走在街上,青岩十三趕著馬車在後麵慢悠悠的跟著。
“這個賭場的事終於告一段落啦。”趙雷有些感慨的說道,自打出宮就開始弄這個,這可是他的第一個產業,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半晚不晚的,街上還很熱鬧,能看到不少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有的三五成群,邊走邊熱烈的討論著什麼,有的則自己在街上逛著,微微仰著頭嘴裏念念有詞。
“對了,快要科考了呢。”趙雷想起來自己還是副總監考呢,看著那些神采飛揚的年輕的臉龐,趙雷又想起自己的高中歲月想起高考三那黑暗的時光,不過高考和這科舉還真沒法比,考上大學了也不一定能混的多好,可考上科舉了,怎麼也能弄個公務員當當。
“你這人,好生不講理!”一道聲音忽然吸引了趙雷的注意力,趙雷把眼望過去,隻見一個年輕書生站在一個切糕攤子前麵,麵紅耳赤的正在那個長的很彪悍的攤主理論。
有熱鬧可看,趙雷當然不會放過,快步走了過去和另外幾個路人形成一個小規模的圍觀隊伍。
攤主手裏拿著一把片刀,斜著眼睛看那個書生說道:“都已經切下來了,你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要不然,哼。”說著威脅的晃了晃手裏的片刀。
那書生絲毫不為所懼,挺了挺單薄的胸膛說道:“我說過隻要半斤,可你卻一刀割了足足五斤下來。要不然你給我割塊一斤的,要不然我就不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