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以退為進打發了酈太子,這卻不是結束,隻是揭開恢弘大幕的小小序曲。還是這天,朱雀營迎來了第二批客人,那是個穿著素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他拂塵一甩,指明要找容如意,還說什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聽那個口氣事情就嚴重得很。
在大門口站崗的侍衛那也是經過晉王點撥的,眼力頗好,他們瞧這老道不像江湖騙子,看著真有幾分本事,掂量過後就派人去報了信。如意累了一整天,正想休息就遇上這一出,她掐指一算,心裏頭就有數了。
好心替師門清除敗類卻惹上這種麻煩,真是什麼仇什麼怨?
她拿大拇指在太陽穴上按了兩下,然後才吩咐說:“客氣些,請道長進來。”
容如意從來是隨性而為,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之遵從與本心不趨炎附勢,竟會說出這種話,足以說明那老道來頭不小,過來傳話的小侍衛趕忙應了一聲,他就要退出去,又被如意叫住,“我在議事廳等,把人帶到那邊去。”
小侍衛連連點頭,他不敢有分毫的耽擱,立刻往大門口去,請老道入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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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也沒想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連見到兩位清字輩的師祖。在雍京城結識的是清虛子,他是現任掌門的首徒;這一位則是清禾子,清虛子的師弟,大戰之後轉投佛門的背叛者,同時也是那個被如意打得灰飛煙滅的倒黴蛋廣真子的師傅。
換了別人這會兒就該坐立不安了,誰能想到這麼輕易就捅了馬蜂窩?殺了小的竟然引來老的。如意卻很淡定,她坐在議事廳左側首位閉目養神。
等待的時間其實很短,如意坐下來沒多會兒,氈門那方就有亮光射進來,如意順勢睜開眼,站起身來。
“都退下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許放任何人進來,王爺也是一樣。”
“可是……”牽扯到晉王那就不能隨便答應,給老道帶路的那位還有些猶豫,如意又說,“若是問起來你就把來龍去脈說給他聽,王爺是做大事的,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
說得也是。
小侍衛低著頭退下,如意摸出一張符紙,虛虛一彈,鬼畫符的黃紙就自個兒飄過去貼在氈門上。
中年倒是凝神一看,頓時心中大駭。
“這是隔音符,不,不對,應該是由傳統隔音符變化出來的新樣式……你是誰?如何習得本門手法?”
如意忍不住笑,“您既然能找到這裏來,就該知道我的身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君山容如意是也。至於這個是我師兄改良過後的隔音神符,畫法自然也是他傳授與我的。”
中年倒是神色一凜,“你師兄?”
“本名姬央,道號長生,師傅座下大弟子,看相算命辨風水觀天象無一不通,在符籙陣法方麵造詣極高,自創了數十門大陣,改良了無數符紙……他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縱奇才,年方三十,道術已然大成。”
“……”聽起來好像很牛逼的樣子,不過,真有這個人?
神算門是道家正宗,清禾子則是掌門弟子,他在業內也是響當當的人物,竟然沒聽說過小女娃口中這人。她要是說謊,這個效果增強許多的隔音符又怎麼解釋?要接受這個人的存在也很困難,照她的說法,三十歲就有那麼高的造詣,那是我輩拍馬也趕不上的。
“貧道鬥膽一問,閣下師出何門?”
“故事太漫長,一時半會兒說不完,道長不如回去問問你清虛子師兄,兩三個月之前我們在雍京偶遇,相談甚歡,我的底細他知道得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