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會來的。”殘烙的聲音響起,帶著笑意,蕩開在地牢裏。

“我的孩子有必要見一次他的父親。”我低頭看著百日大的男嬰鼓著黑油明亮的眼睛看著我,嘴裏銜著自己的拇指,吮吸著,還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我,的孩子麼?”殘烙有些不確定,看著我的懷裏的孩子,眸光閃動。

“是。”我上前,將懷裏的孩子遞給他,他抱緊在懷裏,我看出他身體的僵硬,還有濃濃的喜悅。

“男孩還是女孩?”殘烙盯著懷裏的孩子,一手去拿開男嬰的小手,小家夥像是不滿意,嘟噥幾聲,殘烙笑了,帶著濃濃的愛意與寵溺。

“男孩。”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突然悲從中來。

“多大了?”小家夥抓住殘烙的修長白皙的手指,搖晃著,像是在撒嬌。

“今天剛好滿百日。”我輕聲歎息,自己都不可聞的歎息。

小家夥拉著殘路的手指像是想要晚上爬,殘烙將他抱的更近一些,他又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摸向他的臉,像是發現了新奇的事物,我知道是殘路額中的那紅色水滴。

“名字取好了麼?”殘烙好像也是知道了小家夥的意圖,他低下頭來,任由著他觸摸著他的水滴。

“還沒有名字,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殘路不可信的抬起頭看我,最後笑了,握著小家夥的晃動著的手,吐出兩個字:“明月。”

“嗯?”我一愣,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叫我。

“明月,就這個名字吧。”

我心中一酸。

明月,這個名字為他而生為他而亡,我們之間的聯係也是因明月而起,這個名字是我們一生的羈絆。

我從他懷裏抱過孩子,轉身離開,不願再多待分毫。

“謝謝。”身後傳來殘烙的聲音,我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徑直離開。

殘烙將要被關在這裏一輩子,我請求尹黙呈不要殺他,他答應我,但是我知道這對殘路來講比死更為痛苦,可是我希望,希望能活著,隻是希望。

地牢門口,弄顏站在那裏,一襲青衣隨著風飛舞。

“你為什麼要解散烙燼門?為何不讓它為你們陳國所用,我想尹黙呈更希望這樣吧。”

當初,弄顏聯係君公子以及逆寒,他們以及尹黙呈聯手設計除去了殘烙三十死士,然後烙燼各個組織被弄顏切去了中間的聯係,讓他們不再歸屬於任何人的管理,完全脫離開來,於是烙燼門一夜之間便土崩瓦解。原本隻是代理者搖身就變成了擁有者,這對於那些人來說自是情願的,貪婪這東西,一旦與自己的利益掛鉤就毫無保留的體現了出來。

弄顏淡淡一笑,微微仰望著天空,我看見他的孤獨和迷茫。

“我想四處走走。”他答非所問。

我們一同出了宮門,站在高高的石梯之上,明媚的陽光落下來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凡姐姐。”遠處豆豆喚著我的名字,我順著看過去,看見陽光下的紅色馬車與他們。

沉穩的東瑾,儒雅的君公子,冷冷的逆寒,傲氣的卷天,可愛的豆豆……

我笑得明媚而開懷,低頭看著懷裏鼓著眼睛繼續吮吸手指的小家夥,突然覺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明月,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