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各位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一道很悅耳的男音響起,優雅而溫潤。
瞎嗎,她們哪裏聊得開心,就差撕扯大罵了。楊福安忍不住側目瞅了一眼,不過天色太黑,她隻瞧見個輪廓。
蘭清和竹語聽到又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後心急如焚,但看清了來人頓時大喜,“北冀王爺,您也來避雨呀。”
來的是北冀國留在南玄的質子周旭澤。周旭澤並不在意一身淌水的衣袍,雙目適應廟裏的黑暗後,掃了一眼蘭清和竹語,對著她們後頭的許琇瑩點頭示意,隨後側身將視線轉移到外頭的雨景上。
瞧瞧,非禮勿視。這才是正確的避嫌方式!
瞧瞧,同樣是避雨人,這倆丫鬟是對人不對事啊。
“北冀王爺,真巧。”許琇瑩吭聲,隻是聲音不像之前那般傲慢,冷清中透著一絲嬌柔。
嘖嘖,變臉真快。楊福安暗暗腹誹,這下好了,他們一窩是熟人,待會兒可別齊心協力把他給轟出去才好。那一廂,許琇瑩和周旭澤寒暄了幾句就沒了聲響,一時間,偌大的廟裏隻有楊福安前麵的篝火發出劈裏啪啦的細微聲響。
“咦,這裏還坐著一位呀。”那道悅耳的男音自楊福安的頭頂響起。
果然是個瞎的,她就坐在火堆前,照說看到人也先看到他。楊福安抿唇不應聲,他一身粗衣布衫,京都的人可不是狗眼看人低麼,瞧不起他,他也不屑搭理。
“北冀王爺,您什麼樣的身份,和這種登徒子采花賊講話會自掉身價的。”蘭清疾步奔來,阻止周旭澤和楊福安說話,又覺得自己此舉過於失態,又隱身到柱子邊。
“我一個北冀質子,還能有什麼身價可掉。”周旭澤自嘲。
“王爺切勿自暴自棄,妄自菲薄。”許琇瑩開口,聲如鶯啼,很是好聽。
周旭澤但笑不語,反倒是低聲詢問,“小王冒昧了,這位——姑娘,能否借你的火烤一下衣服?”
“不借。”楊福安爽快回絕,又奉送對方一記明媚的笑靨。心中暗暗計量,和這許小姐認識,想必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好王爺,王管家說的,物以類聚嘛。
沒想到對方會拒絕,周旭澤先是一愣,而後淡淡一笑,“姑娘對小王是不是有什麼誤……”
周旭澤話音未落,蘭清又搶先一步嚷道,“什麼姑娘不姑娘的,北冀王爺,這人是個采花賊,他方才親口承認了。若不是你來得及時,隻怕……”後半句話蘭清不敢說出口,沒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了就落人口實,汙了小姐的閨譽。
“小王孤陋寡聞。”周旭澤的笑容更顯,“一個女子成了采花賊……小王以為那種事,吃虧的是姑娘家才是。”
楊福安嘴角微勾,這個王爺倒是有趣的。
“王爺,怎麼會是姑娘家,您看仔細些。”見周旭澤不信蘭清的話,竹語幫著搭腔。“粗布衣褲,臉似黑炭,女兒家的嬌羞全無,全身平的跟砧板似的,怎麼可能是姑娘家。”
楊福安才上揚的嘴角抽搐地垮下,正欲回嘴,周旭澤斬釘截鐵地斷定,“這分明是個姑娘家。”
“你……你是個姑娘家?”蘭清迸到舌尖的侮辱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裏,一時間愣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