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此福安非彼福安(1 / 2)

“小爺說過打架不逃跑,要是傳出去,小爺的名聲就毀了。”

楊福安幹笑一聲,京都人不僅歹毒,還有吹噓的惡習。

“怎麼,你不相信!”賀臨春如同炸了毛的貓。

“跑幾步就喘——”楊福安刻意一頓,“我信。”

賀臨春聽出了嘲諷,麵紅氣短地替自己爭麵子,“小爺我打遍京都無敵手,你可有膽量和我比試?”

楊福安嗤笑,健步上前,拎起賀臨春的衣領,賀臨春的個頭與楊福安不相上下,卻抵不過楊福安的力氣,被拽得仰著頭連連後退。

錢管事眼明手快地伸手要攔,楊福安不想惹事,順勢放手,瞥眼打量起管事,一身黑色圓領窄袖長袍,腰係一條灰褐的寬帶,黑發束起,垂眼朝地,眉如臥蠶,八字胡打理得一絲不苟,似笑非笑的模樣比平陽城的富家老爺還要派頭。

錢管事恭敬地對著賀臨春行禮,“嘉碩王爺,府上備著萬福膏,您抹點吧。”

怪不得無敵手,原來礙著身份呢。楊福安看向賀臨春的目光有幾分古怪。

“你也聽過本王威名?”賀臨春高鼻子高下巴的姿態,等著楊福安搖尾乞憐。

“聞名不如見麵。”楊福安陰陽怪氣地應聲。

“老太爺在三鬆齋,可要……”

“本王不過是路過,就不驚動老太傅了。”賀臨春拍了拍身上的浮塵,一臉的趾高氣揚,驀地,似想起什麼,瞪著楊府的管事和門童,惡狠狠地磨牙,“剛才,你們都瞧見什麼了?”

“什麼都沒瞧見。”管事的和門童紛紛低頭搖手撇清,賀臨春分明是一臉誰敢拆我台,小爺要誰死的窮凶極惡。

賀臨春斜睨楊福安,“看在老太傅的麵上,本王就不治你的大不敬了。”

楊福安眉梢一挑,從善如流地跪倒磕頭,“謝王爺恩典。”謝你個頭啦!

“你……”錢興聲音戛然而止,眯眼倏忽瞪圓,三步並成兩步地滑跪到楊福安身側,手指顫顫地伸向楊福安的脖頸,又如觸電般縮回,凸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不等楊福安反應,錢興猛地起身,激動得前言不搭後語:“來呀,快去把這這這!通知老太爺!快!不,這等大事你怎麼講得明白,該我親自去……不成不成,老太爺等久了,該一起去……神明保佑,上天垂憐,總算是盼到這一天!”

錢興一把扣住楊福安的手臂,拽著楊福安撒腿狂奔。撲麵而來的風聲吹亂了楊福安的頭發,兩耳充灌著錢興張揚的笑聲,這位管家真是隨性豁達,敢在主家的府上大笑狂奔,他一定有隱疾,就算是隔著衣袖都能感到手顫,這是發病了吧,楊福安分心看向快速略過身後的仆役,京都人太冷漠了,見死不救啊!

賀臨春挑眉,他堂堂一個王爺居然被撂下了?那小子居然能讓錢興如此失態。眼珠子一轉,楊太傅家的熱鬧百年不遇,一定不能錯過,賀臨春輕車熟路地尾隨上去。他抄的是近道,從三鬆齋西麵的小窗躍入,躡手躡腳地坐上南邊的貴妃榻,此處與大廳隔了一道鏤空雕花的屏風,又能瞧見三鬆齋半個院子,是個聽八卦的好地方。